1916年，清末首富“盛宣怀”去世，他大约留给子孙100多亿元的财产。 1958年的冬天，上海盛家大宅的角落里，曾经的“民国第一败家子”盛恩颐蜷缩着身体。 他盯着空荡荡的米缸，怎么也想不通，三十多年前随手就能掷出几栋洋房的自己，如今连一口热饭都讨不到。 盛宣怀临终前留了两份遗嘱。 一份说要“僧衣薄殓”，丧事从简；另一份却把家产拆成了几块，五房儿子各分一份，剩下的成立“愚斋义庄”。 他想着学宋朝的范仲淹，用义庄的钱供家族子弟读书、济贫，让盛家香火不断。 可他没料到，自己闭眼前的安排，转眼就被当成了耳旁风。 葬礼办了整整四个月，64个杠夫抬着棺材在上海街头绕圈，外国使节、北洋官员来了一大堆，光丧葬费就花了30万两白银。 这哪是“僧衣薄殓”，分明是一场给活人看的权力大戏。 愚斋义庄本该是盛家的“救命钱”。 章程里写得明白，义庄的田产、店铺不准分割，收益只能用来办学、帮衬族里穷亲戚。 这想法放在当年算挺时髦，有点像现在的家族信托。 可盛宣怀前脚刚走，后脚儿子们就闹开了。 尤其是老四盛恩颐，带头说义庄的钱“该有我们一份”，闹到最后，连上海地方审判厅都惊动了。 盛恩颐从小没吃过苦。 老爹给他请最好的洋先生，送他去英国伦敦大学，结果书没读完就跑回上海。 旁人说他是留洋归来的新派人物，其实不过是换了身西装的纨绔子弟。 10岁丧母，父亲常年在外忙生意，没人教他怎么管家业，只教会他怎么花钱。 11个姨太太，每人一栋洋房配汽车，40人的私人乐队随叫随到，这些在他眼里，跟买块糖没区别。 真正让他栽跟头的是赌。 1927年的一个晚上，他在赌场跟浙江总督卢永祥的儿子卢小嘉打赌，一夜之间把汉冶萍公司的股权输了个精光。 那可是盛宣怀花了半辈子心血创办的实业，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。 我觉得，盛宣怀这辈子在商场上算得精明，却没算准一点，钱能堆出少爷，堆不出顶门立户的男人。 愚斋义庄没能撑过二十年。 1933年，最后一点田产被族人变卖，盛宣怀当年写在遗嘱里的“百年基业”，成了笑话。 后来我查资料，发现同时期的洛克菲勒家族也搞了信托，可人家请专业团队打理，受益人花钱要签字画押，哪像盛家子弟，把义庄当成了提款机。 没有规矩的财富，就像没扎口的麻袋，漏起来比谁都快。 1958年那个冬天，盛恩颐在大宅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，或许会想起父亲遗嘱里“愚斋义庄”四个字。 那份试图让家族延续的用心，最终没能拦住子孙的挥霍。 财富传承从来不是简单的钱的事儿，就像盛宣怀的教训摆在那儿，留钱不如留规矩，留规矩不如留本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