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婚未育跟我妈住一起，有一种天打雷劈的感觉，每天一大早她走出她的房门就开始骂人。每天买点什么回去吃就开始数落我钱多，我的工作是月休，只有一天的已经 4 个月没有休过了。休了一天回去交证书提交材料没告诉她，就认为我休息去玩儿。 结婚后和我妈住一起，日子像泡在温吞的黄连水里——不呛人，但天天抿着都发苦。 她的房门总在清晨五点半准时“吱呀”一声，接着是拖鞋擦过地板的刺啦声，骂人的话像没关紧的水龙头，滴滴答答溅满整个客厅。 我的工作月休一天，可这四个月，那张休息申请表在抽屉里叠得边角发卷，连阳光都没见过。 前几天顺路买了袋草莓，刚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，她就从厨房探出头：“又乱花钱？你那工资是大风刮来的？” 我捏着草莓蒂的手紧了紧，没敢说这是同事推荐的，说吃了能缓解熬夜的火气。 她的数落像细密的雨，下了这么多年，我早学会了低头走路，假装没听见。 上周终于请了天假，要去交职业资格证的材料。 出门前看她在厨房煮粥，白汽氤氲着她的鬓角，想着回来再说也不迟。 傍晚进门时，她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，见我换鞋，头也没抬：“玩了一天？心够大的，工作都不要了？” 我张了张嘴，材料袋在包里硌得肋骨生疼，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 她真的只是在骂人吗？还是怕我像小时候那样，受了委屈也不说？ 后来翻她手机找老年大学的课程表，看见相册里存着我去年加班到凌晨的照片，是我爸偷偷拍的——照片下有行小字：“丫头黑眼圈又重了”。 我总觉得“说不说都一样”，她总觉得“不说就是心虚”；我们像两个站在玻璃两端的人，看得见对方的影子，却摸不到真实的温度。 那天之后，我把材料袋放在了茶几最显眼的地方，她没提，却在第二天早上多煮了个鸡蛋。 母女间的墙好像薄了点，但还得慢慢敲。 下次休息前，哪怕说一句“妈，明天我去交材料”，或许就不会让沉默长成刺。 今早她的房门“吱呀”响时，我正站在厨房热牛奶，听见她走到客厅，顿了顿，说：“牛奶别太烫。” 我握着奶锅的手晃了一下，热气扑在脸上，有点像哭了，又有点像笑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