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早就发现儿媳妇是个薄凉的人，她儿媳妇从来不参与婆家的事，除了春节回来吃个饭，平时基本不回婆家，不管公婆生病啥的，不闻不问，不指望她伺候。上周我跟朋友在小区楼下遛弯，她还跟我叹气：“前阵子我老伴有高血压，晕在家里，还是邻居帮忙送的医院。 上周傍晚，小区香樟树下的石凳还留着日头的余温，我和张姐遛弯到这儿。 她手里的搪瓷杯沿结着圈白渍，杯里的菊花枸杞早泡得没了颜色。 她突然停下脚，鞋跟蹭着地砖缝里的野草，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：“你说，现在的年轻人，心都这么硬吗？”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。 张姐的儿媳妇丽丽，结婚五年，除了春节那顿年夜饭，从没主动踏过家门。 去年老周膝盖做手术，丽丽就微信转了两千块，连句“要不要帮忙”都没有。 张姐叹气的次数，比小区里的野猫还勤：“她就是薄凉，眼里没我们这老的。” 直到上周三，老周高血压晕在厨房，邻居老李撞开家门时，他手里还攥着手机——屏幕停在丽丽的对话框，最新一条是丽丽发的：“爸，降压药别混着吃，我托人从上海买了新款的，明天到。” 张姐后来才知道，丽丽那天加班到凌晨，看到消息时老周已经被送医院了；她没说要过来，是怕自己笨手笨脚添乱，悄悄请了护工，每天给护工发详细的注意事项，连老周爱吃的小米粥要熬多久都写着。 “她怎么不说呢？”张姐坐在病床边，看着丽丽趴在床边补觉，鬓角的碎发沾着汗，突然红了眼眶。 我们总把“不常来”当“不关心”，把“不说话”当“不在意”，却忘了有人的关心，藏在转账记录的数字里，在护工的微信备注里，在深夜改了又改的消息草稿里。 就像老周攥着的手机，屏幕暗了又亮，丽丽的消息其实没停过，只是张姐从没点开过那个对话框。 现在张姐遛弯时，搪瓷杯里的菊花枸杞换得勤了。 她开始学着给丽丽发消息：“今天小区的桂花开了，你小时候爱吃的桂花糕，我蒸了些放冰箱。” 丽丽的回复很快：“妈，我明天下午出差回来，顺路过去拿。” 香樟叶又落了几片，盖在刚才蹭过的野草上。 张姐喝了口茶，突然笑了：“你说，要是早问问她工作忙不忙，会不会……” 没说完的话被晚风卷走，石凳上的余温，好像真的慢慢暖到了心里。 下次遇到“薄凉”的人，别急着下结论——或许她只是不知道，该怎么把关心说出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