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2025年,中国多地纪念麋鹿回归40周年的活动中,一个细节引发国际关注:麋鹿的英文名正式从“Père David's Deer”(大卫神父鹿)改为中文音译“MiLu”。麋鹿的“西方姓名”始于19世纪。1865年,法国传教士大卫在北京南海子皇家猎苑发现这一物种,西方科学界以发现者之名将其命名为“Père David's Deer”。彼时,中国正处于半殖民地状态,本土物种的命名权被西方殖民者以“科学发现”的名义剥夺。类似案例不胜枚举:喜马拉雅山脉主峰被西方命名为“Mount Everest”,直至1952年中国才将其正名为“珠穆朗玛峰”。这种命名权的不对等,本质是文化殖民的延伸——通过定义物种名称,西方中心主义试图将中国历史与自然遗产纳入其话语体系。麋鹿的命运转折始于1985年。中英签订重引进协议,22头麋鹿回归北京南海子,开启了物种复兴之路。40年间,中国通过科学保护实现“中国范式”:湖北石首保护区将最初引进的64头麋鹿繁育至4500余头,江苏大丰保护区建成全球最大麋鹿基因库,野生种群扩散至6省区市。当世界自然保护联盟(IUCN)将麋鹿重引进誉为“全球典范”时,中国的话语权已随物种复兴悄然生长——联合国、泰晤士报等国际组织与媒体开始主动使用“MiLu”,学术界“MiLu”论文频现,西方学者在研讨会中自然采用这一称谓。“MiLu”的回归,绝非简单的术语替换。它标志着中国在三个层面的突破:其一,历史正义的伸张——麋鹿自殷商甲骨文便有记载,《孟子》《礼记》等典籍早有命名,中文名回归是对文化原乡的致意;其二,科学成就的认可——中国用40年将灭绝物种发展为全球最大野生种群,保护成果为名称更迭提供坚实底气;其三,话语主动权的掌握——当“龙”从“dragon”转译为“loong”,当“MiLu”取代“Père David's Deer”,中国正通过一个个文化符号的复位,重构全球知识体系中的文明坐标。从“大卫神父鹿”到“MiLu”,这场跨越世纪的命名权之争,最终以中国物种保护的硬实力与文化自信的软实力双重胜利告终。它提醒我们:在文明对话中,真正的尊重从不源于施舍,而源于对他人历史与成就的认可。当越来越多“MiLu”走向世界,世界看到的不仅是一个物种的姓名,更是一个文明对自身历史、生命与未来的坚定定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