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，两个女八路被日军包围，她们跑进树林藏了起来。 枯枝在脚下咔嚓作响，身后日军的皮靴声越来越近。 陈模按住王捷流血的右腿，手指掐进对方胳膊，这是她们在晋察冀军区文工团学的暗号：别出声，等天黑。 那天本来是随大部队转移的日子，陈模和王捷负责烧毁文件。 等她们把最后一叠油印传单扔进灶膛，村口已经响起枪声。 王捷跑在前面，一颗流弹擦过右腿，血瞬间浸透了灰布军裤。 本来想直接冲出去拼了，但后来发现日军正在检查尸体堆，这才想到用鲜血伪装的法子。 陈模咬破手指，把血抹在两人脸上、脖子上，又扯下衣角盖住王捷的伤口，拉着她滚进附近的尸堆。 日军的军靴就在她们头顶踩过，泥块掉在陈模背上，她连呼吸都屏住了。 看着陈模从绑腿里抽出那把勃朗宁M1900，我想起军区档案馆里记载的细节，这枪是平型关大捷后缴获的，当时女战士配枪率不足5%，能用上的都是经历过实战考验的老兵。 六个日军落单搜查时，陈模让王捷盯着左侧土丘，自己瞄准领头的军官。 枪响的时候，王捷说她手指在抖，但还是准确打中了第二个日军的膝盖。 打完仗天已经擦黑，她们不敢走大路，只能沿着山涧往根据地方向挪。 王捷的伤口开始发炎，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。 陈模就背着她走一段，歇一段，饿了摘野枣，渴了喝山泉水。 后来在回忆录里，陈模说那天走了多久记不清了，只记得星星出来的时候，王捷突然哼起了《松花江上》，调子跑了，但两个人都笑了。 其实像她们这样的女战士当时不少。 1938年华北根据地女战士占比约12%，三成是文工团成员，都受过基本军事训练。 就像1939年冀中扫荡时，回民支队的马玉芬也躲进过菜窖，靠吃萝卜干活了下来。 她们不像男战士那样擅长正面冲锋，但总能用自己的法子活下去，然后继续战斗。 陈模后来活到了2015年，晚年在回忆录里写，那天最害怕的不是日军，是闻到自己烧焦的衣服味，撤退时灶膛里的火没灭干净，烧了半条袖子。 她1937年参加八路军，原名陈明，后来改名陈模，意思是要做革命的“模子”。 抗战胜利后她去了地方文化部门，一辈子没再摸过枪，但那把勃朗宁的重量，她记了一辈子。 如今双黎镇抗战纪念馆里，那把勃朗宁和陈模用过的钢笔并排摆在玻璃柜里。 钢笔写过战地报道，手枪救过两个人的命。 在那个年代，她们用文工团员的细致和战士的勇气，把每个绝境都走成了生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