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1年的一天，周总理一早打电话给内蒙古主席乌兰夫，要他从内蒙古调运一批奶粉送往上海，解决孤儿院粮食危机，却遭到了乌兰夫的拒绝。 电话那头，乌兰夫的声音带着草原人的实在：“总理，奶粉能解一时之困，可孩子要长大。 草原的奶水，养得住他们一辈子。” 这个决定在当时引起不少议论，上海的孤儿们瘦得像晒干的草，内蒙古自己的牲畜也因灾死了不少，拿什么养？ 那会儿的上海孤儿院里，孩子们的小脸蜡黄蜡黄的，最小的才几个月，连哭都没力气。 保育员们把玉米糊糊熬得能照见人影，可还是填不饱那么多张嘴。 民政干部急得嘴上起泡，直到接到北京的电话：“去草原，那里有额吉等着你们。” 1961年的春天，15列绿皮火车悄悄开出上海。 车窗里，孩子们扒着玻璃往外看，手里攥着保育员给的硬糖。 每节车厢都跟着医生和保育员，药箱里装着治疗腹泻的草药，还有从苏联画报上撕下来的育儿图。 到了内蒙古保育站，人们才发现，78%的孩子都营养不良，32%的腿弯得像新月。 19岁的都贵玛就是在这时走进保育站的。 这个牧民姑娘自己也是孤儿，4岁没了爹，7岁没了娘。 领导说：“28个娃娃，交给你了。” 她红着脸点头，转身就去供销社扯了块花布，连夜缝成28个小肚兜。 夜里孩子哭成一片，她把最小的搂在怀里，另一只手拍着旁边的，哼着蒙古长调，调子跑了八回，天就亮了。 她学着看尿布颜色判断孩子是不是生病，把炒米磨成粉掺在奶粉里，还跟老牧民学了用羊肝泥补气血。 有个叫“小石头”的孩子总发烧，她抱着跑了十里地找兽医，用牧民治羊羔的法子灌草药，硬是把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 500天后孩子们被领养时，个个脸蛋红扑扑的，抱着她脖子喊“额吉”。 多年后，小石头成了工程师，带着当年的伙伴们开着车回到草原。 都贵玛站在蒙古包前，白头发在风里飘。 她端出的热奶茶里，还是搁了两勺炒米，和五十年前一样。 孩子们喝着奶茶，忽然发现额吉的手还是那么巧，奶豆腐切得方方正正，就像当年给他们绣的小肚兜。 这大概就是最实在的情谊，不是挂在嘴边的漂亮话，是一个姑娘用500个日夜熬成的粥，是一群孩子记了一辈子的奶香。 草原上的草枯了又长，可有些东西，就像都贵玛手背上的皱纹，深深浅浅，全是时光刻下的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