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清上海“绣像小说”中的“吃西餐”

清末上海绣像小说，如《九尾龟》、《海上花列传》、《新上海》、《孽海花》、《海上繁华梦》、《官场现形记》、《海上尘天影》等中有许多文人官绅到西餐馆聚会，或是叫局去西餐馆吃大餐的描写。 以下是小说《海上繁华梦》中所写人们在一品香番菜馆中吃西餐的情形： 说那一品香番菜馆，乃四马路上最有名的，上上下下，共有三十余号客房。四人坐了楼上第三十二号房间，侍者送上菜单来点菜。幼安点的是鲍鱼鸡丝汤、炸板鱼、冬菇鸭、法猪排，少牧点的是虾仁汤、禾花雀、火腿蛋、芥辣鸡饭，子靖点的是元蛤汤、腌鳜鱼、铁排鸡、香蕉夹饼，戟三自己点的是洋葱汁牛肉汤、腓利牛排、红煨山鸡、虾仁粉饺，另外更点了一道点心，是西米布丁。侍者又问用什么酒，子靖道：“喝酒的人不多，别的酒太觉利害，开一瓶香槟、一瓶啤酒够了。”侍者答应，自去料理，依着各人所点菜单，挨次做上菜来。 少牧问子靖道：“这四马路番菜馆共有几家？”子靖道：“现在共是海天春、吉祥春、四海春、江南村、万年春、锦谷春、金谷春、一家春、连这一品香九家。尚有杏花楼并宝善街指南春、中和园、荟香村，也有大餐，那是广东酒馆带做的。其余外国人吃的真番菜馆，英界是大马路宝德，西人名廿七号，泥城桥金隆，五马路益田，法界是密采里。虽也有中国人，却不甚多。”少牧道：“那宝德等的价目可与一品香等一般？”子靖道：“这却不大相同。中国番菜馆是每菜价洋一角，也有一角五分的，二三角的；外国番菜馆是每客洋一元，共有九肴，吃与不吃，各随各便。”幼安道：“闻得虹口尚有一家礼查，不知也是大菜馆不是？”戟三道：“那是一所西国客馆，如华人客栈一般，平时兼卖洋酒，并不是番菜馆儿。”幼安道：“原来如此。”四个人你言我语，兴致甚浓。戟三、子靖又要幼安行令，幼安道：“今日这个地方，不比昨日在大哥公馆里头，甚是幽静，只可响几下拳，热闹些吧。”戟三道是。幼安遂每人接了五拳，各有输赢。 ……菜也毕了，酒也完了。侍者送上咖啡茶来，各人吃过。戟三取签字纸签过了字。 从这段描写可以得知，华人开设的西餐馆分间设座，每个房间有编号。四马路（今福州路）上番菜馆众多，广东人开设的酒馆兼卖西餐。西方人开设的西餐馆被称为真番菜馆，点菜按客，华人光顾很少。 图一至六：绣像小说和图画日报上的“吃大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