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1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，我跟我妈，准确的说是我爸不要我，现在32岁没见过我亲爸

我1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，我跟我妈，准确的说是我爸不要我，现在32岁没见过我亲爸，我上三年级我妈再婚，之后跟我后爸吵架打架，一直到我高中他俩也离婚了。 高中那年的冬天特别冷，我缩在教室后排盯着玻璃窗上的冰花发呆。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时，我看见妈坐在长椅上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羽绒服袖口沾着干涸的泥印。"手续办好了。"她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像冻裂的冰纹，"以后就咱娘俩过。" 那天放学我没跟妈一起走。沿着操场围墙绕了三圈，踢飞的石子在冻土上撞出沉闷的声响。书包里还揣着上周家长会的回执，后爸的签名栏空着，妈说他又去打麻将了，我捏着那张纸走了很远，最后扔进了垃圾桶。 高三冲刺时我搬进学校宿舍，妈在超市找了份理货员的工作，总在深夜给我发消息。"今天进了新日期的牛奶，周末给你带一箱。"我盯着屏幕里的句号发呆，想起她总在夜班后蹲在楼道里吃冷掉的包子。有次我偷偷去看她，隔着超市的玻璃门，看见她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罐头，后腰的旧伤让她动作一僵，扶着货架缓了好一会儿。 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小区传达室那天，妈正在给邻居照看小孩。我举着信封跑过去时，她怀里的婴儿正扯着她的衣领流口水。"妈，我考上了。"她愣了两秒，突然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，转身往家跑，我追上去才发现她在哭，用洗得发白的围裙擦脸，肩膀一抽一抽的。 开学前我在夜市找了份帮人看摊的活，每天收摊后能赚五十块。有天暴雨倾盆，塑料棚被风吹得哗哗响，我蹲在角落数零钱，妈突然撑着伞跑过来，裤脚全湿透了。"别干了，学费我凑够了。"她从布包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，最大的面额是二十，"我跟张阿姨借了点，下个月发工资就还。" 大二那年冬天，我在兼职的餐厅擦桌子，听见有人喊妈的名字。抬头看见她端着托盘给客人送菜，围裙上沾着油渍，鬓角的白发沾着汗珠。原来她每天下班还要来这儿打钟点工，我躲在后厨的拐角站了很久，直到她端着空盘经过，赶紧背过身假装系鞋带。 "你怎么在这儿？"她的声音带着惊讶，我转身时看见她手里攥着个塑料袋，里面是两个热包子，"刚出锅的，赶紧吃。"我咬着包子说不出话，馅里的韭菜混着泪水，又辣又咸。 毕业那天我抱着毕业证跟妈拍合照，她特意穿了件紫红色的衬衫，是我用第一笔实习工资买的。摄影师说"靠近点"，我才发现她比我矮了一个头，肩膀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宽阔了。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摩挲着照片，突然说："其实你后爸走那天，偷偷在你枕头下塞了五百块。"我愣住了，想起高中课本里夹着的那张没署名的汇款单。 工作第三年我买了套小房子，搬家那天妈在厨房转悠，摸着崭新的油烟机笑个不停。"以后不用再蹲楼道吃冷饭了。"她突然捂住嘴，我走过去抱住她，才发现她的背已经有点驼了，像被岁月压弯的扁担。 去年冬天我带妈去体检，走廊里遇见个推着轮椅的老人，妈突然说："你亲爸前阵子托人来打听你。"我正在填表格的手顿了顿，她赶紧补充："我没给地址，就是觉得该告诉你。"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，想起小时候画全家福，总在爸爸的位置画个问号，现在那个问号突然变得模糊了。 除夕夜妈包了饺子，电视里正在放春晚。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子，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奖状，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，是当年的离婚协议书。"其实你爸不是不要你。"她声音很轻，"他那时候查出肝病，怕拖累咱们。"我捏着那张纸，指腹抚过"男方自愿放弃抚养权"那行字，突然明白有些告别，藏着说不出的苦衷。 大年初二我收到个陌生号码的短信，只有一张照片：穿病号服的老人坐在病床前，手里拿着我小时候的照片。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，给妈发消息："下周有空吗？咱们去看看他。" 去医院那天阳光很好，妈特意买了束向日葵。病房门推开时，老人慢慢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。"我是...小军。"他哆嗦着伸出手，我握住的那一刻，发现他的指节跟我一样，有块小小的疤痕。 离开医院时妈说："你爸总说，这辈子最对的事，就是没让你跟着他遭罪。"我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树影，突然想起高三那年，妈在雪地里摔断了腿，却坚持每天拄着拐杖给我送早饭。原来那些艰难的日子里，总有人在偷偷爱着你，用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方式。 上个月公司组织团建，我带着妈一起去海边。她踩着浪花尖叫，像个小姑娘，裙摆被风吹得鼓鼓的。夕阳把海水染成金红色时，她突然说："你看，日子总会好起来的。"我望着她眼角的皱纹，突然明白所谓人生，就是有人把你举过头顶，有人为你弯腰前行，而那些看似破碎的片段，最后都拼成了完整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