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,钱学森96岁大寿,满座都是贵宾。突然,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角落,不禁眼眶湿润,赶忙把她请到了身边,那这位老太太究竟是谁? 2007年那个冬日的宴席上,觥筹交错,贺寿的人群将96岁的钱学森团团围住,这位享誉世界的科学巨擘,在喧闹中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了角落,那里坐着一位满头银发、气质清冷的李佩。 或许是记忆在耄耋之年出现了片刻的混乱,又或许是老友重逢一时动情,钱学森颤巍巍地握住她的手,问出了那句在旁人听来无比寻常,却让空气瞬间凝固的话:“佩珍,您现在有几个孩子了”。 这简短的七个字,如同一把利刃,划开了这场盛宴下的历史伤疤,也让人窥见了这个被称为“中关村最美玫瑰”的女人,究竟独自吞咽了多少时代的风霜,如果将时间轴线猛烈回拉半个世纪,我们看到的绝不是这种苍凉。 那是上世纪40年代的大洋彼岸,钱学森与李佩的丈夫郭永怀,正如双子星般闪耀,同为气体力学大师冯·卡门的弟子,这对师兄弟在美洲大陆意气风发,那时候,郭永怀正忙着研究突破音障的高超音速飞行,他在康奈尔大学邂逅了正在攻读工商管理的李佩。 才子佳人,那是他们人生中最明媚的暖色调,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发生在1955年,钱学森突破重重阻力率先回国,随即一封封像春风般的家书跨洋而去,召唤着郭永怀,也就是为了这一纸承诺,郭永怀做出了一个令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。 他一把火烧掉了自己十几年积累的全部科研手稿,这不是冲动而是为了防止这些核心成果被扣留或利用,是为了哪怕两手空空也要踏上那艘归国的轮船,1956年当李佩和郭永怀站在甲板上望着祖国海岸线时,他们放弃的是美国的优厚待遇和别墅洋房。 选择拥抱一个百废待兴的未来,回国后这对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成了科研战场上的“左右手”钱学森执掌力学研究所,郭永怀任副所长,两人在荒漠戈壁间为中国的导弹与原子能事业并肩冲锋。 为了让丈夫安心搞“两弹一星”,身为北达高材生的李佩收敛起所有的锋芒,甚至从不过问丈夫那个绝密的世界里究竟在发生什么,1968年那个冰冷的凌晨,郭永怀带着最新的实验数据连夜飞返北京。 谁能料到,这次飞行竟成了诀别,当救援人员在飞机残骸中发现他时,所有人泪如雨下,他和警卫员紧紧相拥,两具被烧焦的躯体中间,那个装有绝密数据文件的公文包完好无损,他用血肉之躯,兑现了誓死报国的诺言,却把无尽的寒夜留给了李佩。 丧夫之痛未平,晚年丧女之痛又至,1996年,他们唯一的女儿郭芹因病离世,那个曾经温馨的三口之家,最终只剩下了李佩一人茕茕孑立,面对接二连三的至亲离去,常人怕是早就垮了,可李佩没有。 她没有时间崩溃,因为她记得丈夫生前那句振聋发聩的话:“国家贫困,是因为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没尽到责任”既然丈夫已经化作了天空中的星辰,那她就要做大地上最坚实的泥土。在那些独自支撑的岁月里,李佩将自己活成了一支队伍。 她并未沉溺于“遗孀”的身份,而是转身投入了那场看不见硝烟的教育战役,为了给国家培养人才,她联手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,硬是为中国第一批自费留学生敲开了通往世界的大门,在中关村,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建筑师。 组织大家建诊所、盖食堂、办幼儿园,把后勤保障做得滴水不漏,而在学术讲台上,这位被美国学者誉为“中国应用语言学之母”的老人,一直站到了八十多岁,用那编写过无数经典教材的双手,托举起了一代又一代年轻学子的脊梁。 回到2007年的那个生日宴,钱学森眼眶中泛起的泪花,是对老战友郭永怀的无尽追思,更是对眼前这位坚韧女性的深深痛惜,但李佩不需要怜悯,她脸上那抹历经沧桑后的微笑,是对苦难最有力的回击。 正如她晚年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:“生活就是一种永恒的、沉重的努力”虽然名为郭永怀、郭芹的亲人已经远去,但那些受她教诲走向世界的学者,那些在中关村实验室里彻夜攻关的晚辈,哪一个不是她的孩子,她孑然一身却又子孙满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