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1984年，湖南一位老农的鸭子，在河边误吞了一块石头，当天就死了。老农心痛之余，想做个鸭子汤。清理鸭子时，发现了被它吃掉的那颗石子。老农哭着道：“鸭子啊，你这是用命让我发财啊！” 那年头宁乡河边的村子，土坯房挨着头，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滑；陈丙安蹲在自家漏雨的屋檐下，看着病床上咳嗽的老伴，手里摩挲着那只每天下蛋的头鸭——这是全家唯一能换现钱的指望。灶台上的煤油灯昏黄，映着他补了三次的袖口，线头在风里微微晃。 剪刀划开鸭嗉子的瞬间，手指被硬物硌了一下。黏糊糊的鸭食里裹着块灰石头，鸡蛋大小，沉甸甸的。他随手扔在灶台，烧火时柴禾蹭掉泥垢，石头突然闪过一丝光——不是河边卵石的糙面，是内里透出的奶白，对着灯一照，竟能看见对面手指的影子。 第二天他揣着石头去了镇上，古董铺的老张捏着石头翻来覆去看，突然抬头：“这是净水钻！我在省城博物馆见过两次，一点杂质都没有。”陈丙安腿一软，老张又补了句：“国家规定，矿产都是国家的。”他站在铺子里，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三圈，没说话。 回村路上，蹲墙根的李二狗叼着烟笑：“换我就熔了打戒指，白给国家？”陈丙安没接话，当天下午就去了乡政府。接待的干部起初以为是普通石头，直到县文化馆的人带着仪器来——4.6克拉，VVS级，天然净水钻石。 红皮证书和5000块钱送来那天，老伴正咳得直不起腰。这笔钱在当时够盖三间瓦房，还能买两头耕牛；他先带老伴去了县医院，医生说是劳累加受凉，开了药，嘱咐“好好休养”。回来后盖瓦房，闺女抱着新书包哭：“不用在漏雨屋里写作业了。” 剩下的钱没存银行，他扩了鸭棚。从几十只到100只，又拉着两户贫困户一起干，管吃管住开工资。后来搞合作社，统一进苗、防疫、卖蛋，村里十多户跟着多赚三成。前几年有教授说那颗钻石现在值五个亿，要拍纪录片，老爷子摆摆手：“我就是个养鸭的，鸭子下蛋多，比五个亿踏实。” 如今孙子开网店，每天发几百单鸭蛋，包装上印着亮晶晶的石头图案，是孙子设计的：“不是炫耀，是想让买蛋的人知道，咱家人跟爷爷一样实在。”陈丙安偶尔看孙子打包，念叨：“那鸭子没白死，不是因为钻石，是咱没丢实在劲儿。” 你问他后悔不？他从抽屉拿出泛黄的证书，指着眼眶：“纸都黄了，可我睡觉踏实，比揣着钻石强。”——做人啊，实在才是真宝贝；要是当年留了石头，现在能睡安稳觉吗？ 灶台上的煤油灯早换成了电灯，可那把磨亮的剪刀还挂在墙上，映着满院的鸭叫，和当年一样清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