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2年,泥瓦匠张复生迎娶了女知青乔献华。新婚夜,他发现妻子的腰很粗,面对他的疑问,妻子竟然说:“我怀孕了……” 土窑洞的门帘还挂着红布角,张复生搓着满是老茧的手,炕桌上的红枣花生滚到乔献华脚边——这个从重庆城里来的姑娘,穿着洗得发白的红棉袄,指甲缝里还留着挖红薯的泥。 “你滚!”张复生掀翻炕桌时,粗瓷碗在地上砸出豁口。他盯着乔献华的肚子,那腰粗得像揣了个小南瓜,硬邦邦的,哪是什么新媳妇该有的样子。 乔献华缩在墙角发抖,眼泪砸在补丁摞补丁的棉裤上:“是李渝生的……他回城招工了,我没处去……”声音比蚊子哼还轻,却像炸雷在张复生脑子里响。 谁能想到,这个在工地上能扛两袋水泥的汉子,会在院子石磨上坐了一宿?寒风卷着雪沫子往脖子里钻,他抽完一整袋旱烟,天亮时推门进屋,把一个热红薯塞进乔献华手里:“哭啥,以后我就是娃爹。” 孩子生下来那天,张复生在产房外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护士把大胖小子抱出来,他瞅着那眉眼,突然红了眼眶——不像自己,倒像乔献华描述过的那个“李渝生”。 “张念军,”他给娃取名时手直抖,“念着部队的军,长大了有出息。”村里碎嘴婆娘很快凑到一起:“瞧那鼻子,尖尖的,哪有老张家那憨厚样?” 镇供销社的柜台前,二赖子正唾沫横飞地跟人打赌:“我赌那娃是野种,张复生就是个接盘的傻帽!”这话像针戳进张复生耳朵,平日里闷葫芦似的他,抄起扁担就冲过去。 扁担带着风声砸在二赖子背上,张复生骑在他身上揍得满脸是血:“再敢说我儿子一句,老子卸你胳膊!”乔献华抱着念军赶来时,正看见他用破布给娃擦眼泪,自己脸上的血混着汗往下淌。 那之后,乔献华把城里带来的花裙子压进箱底,跟着张复生学纳鞋底、喂猪。张复生去煤窑背煤,大热天钻进漆黑的巷道,出来时除了眼白全是黑的,却总把省下的白面馒头塞给念军。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,乔献华翻出压箱底的课本,翻了两夜又锁回去。她看着灯下给念军补衣服的张复生,他手上的裂口缠着布条,针脚歪歪扭扭却扎得紧实。 麻绳专挑细处断。1985年秋,张复生在盖房时突然栽倒,县医院的诊断书像块冰:肝癌晚期。乔献华要卖刚盖好的新房,他咳着血拦:“那是念军娶媳妇的,我这条命不值钱。” 这时村口开来辆吉普车,西装革履的李渝生走进来,手里拎着当时稀罕的麦乳精。他看着炕上瘦成一把骨头的张复生,又看看怯生生的念军,从皮包里掏出一沓“大团结”:“孩子我带走,钱你拿着治病。” 张复生突然笑了,枯瘦的手拉过乔献华:“献华,让娃跟他走。城里能读书,不用像我一辈子扛砖。”乔献华哭得撕心裂肺,他却吼起来:“你想让娃跟我一样,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?” 出殡那天,念军抱着全家福跪在坟前。照片上张复生笑得见牙不见眼,乔献华的辫子垂在他肩上,念军坐在两人中间,举着个啃了一半的玉米。 后来念军考上大学,每次填家庭信息,父亲那一栏永远写“张复生”。同学问他为啥不写亲生父亲,他总会想起那个在煤窑里弯腰背煤的背影——谁能想到,这个连“伦理”两个字都认不全的泥瓦匠,会把“担当”刻进一个孩子的骨头里? 1979年的“知青离婚潮”里,多少人扔下孩子回城,张复生却用粗糙的手掌护着别人的娃长大。历史洪流里他渺小如沙,可对乔献华和念军来说,他是那片贫瘠土地上,唯一能遮风挡雨的山


萧将
这接盘侠有什么好讲的,,估励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