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早饭,去理发店剪头发。看到有顾客来,小伙赶紧帮忙拉开门,热情的问“大姐,请进

奇幻葡萄 2025-12-15 14:49:16

吃完早饭,去理发店剪头发。看到有顾客来,小伙赶紧帮忙拉开门,热情的问“大姐,请进",立刻,一屋子正在干活的和没干活的托尼都齐刷刷的看着我。我这个年龄,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大姐,我自己都觉得尴尬, 吃完早饭,碗底还剩点粥渍没擦干净,我揣着钱包往巷尾的理发店走。 玻璃门被太阳晒得有点烫,推的时候带起一阵风,卷着里面的声音飘出来——吹风机的嗡鸣,剪刀碰梳子的咔嗒声,还有人在聊昨晚的球赛。 他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梳子,蓝白格子围裙沾着几根银灰色的碎发,大概是上一个染了奶奶灰的客人留下的。 直起身时,他右手还捏着梳子,齿尖朝上,左手已经伸过来拉开门,声音亮得像刚按开的浴霸:“大姐,请进!” 我脚步顿了顿,手不自觉摸到耳后——那里有根碎发,是昨天自己剪刘海时没剪齐的,现在突然觉得它像根刺,扎得人脖子发紧。 镜子墙转了半圈,从洗头区到剪发区,七八个穿黑衬衫的身影都停了动作,剪刀悬在半空的,梳子卡在客人头发里的,连前台那个嗑瓜子的小姑娘都把瓜子壳捏在了手里,齐刷刷往我这边看。 他们的眼神里没什么恶意,更像是一种集体性的停顿——就像看电影时突然有人笑场,大家忍不住跟着转头,想知道笑点在哪儿,可我偏偏是那个被笑的人,连脚趾都在帆布鞋里蜷成了团。 人到了某个年纪,是不是都会对“大姐”这两个字特别敏感? 明明上周在菜市场,卖豆腐的阿姨喊我“妹子”,我还觉得她眼力好;上个月同学聚会,四十岁的老张喊我“老同桌”,我笑着捶他胳膊;怎么到了这儿,被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一声“大姐”,就像被人拿软尺量了量发际线,连呼吸都变沉了? 他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对,拉门的手顿在半空,蓝白格子围裙上的碎发飘了飘,又落回原处。“那个……您请坐?”他换了称呼,声音低了半度,像被按了减弱键。 我走到靠窗的转椅坐下,镜子里映出对面墙上的价目表,烫染区的数字后面跟着两个零,旁边贴着手写的小纸条:学生党八折。 给我围布的时候,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我后颈,很烫,带着刚握过吹风机的温度。“想剪什么样的?”他问,眼睛盯着镜子里的我,没敢看我的脸。 “就修短点,别太短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,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镜子角落里瞟——那里有面小镜子,正好照出我的侧脸,眼角那道细纹比上个月深了点,像被谁用指甲轻轻划了一下。 后来剪头发时,给我洗头的小姑娘偷偷说,“他才来俩月,见谁都喊姐,上次有个刚高考完的妹妹,扎着马尾辫,他也喊大姐,被店长骂了半天,说他分不清‘姐’和‘大姐’的区别。” 小姑娘的指甲上涂着粉色的指甲油,亮晶晶的,洗头时泡沫堆在我头上,像朵云。“他老家那边,管比自己大的都叫大姐,说是尊重。”她补充道,声音轻得像泡沫破裂的声音。 我摸着刚剪短的发尾,突然想起早上照镜子时的场景: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,落在我鬓角,那里有根白头发,我拔了半天没拔掉,最后烦躁地把头发别到耳后。原来让我尴尬的不是他的称呼,是我自己突然撞见了时间在身上刻的印子,像照X光片时,猝不及防看到骨头里的小裂缝,明明不疼,却忍不住盯着看,越看越觉得慌。 剪发时总忍不住看镜子,连托尼问“要不再短一厘米”都没听清,只是含糊点头。等他剪完,我才发现发尾比预想的短了半寸,像被谁咬了一口。 付钱的时候,店长正好在前台,五十岁左右,头发染成了深棕色,烫着小卷。“新发型挺精神。”她笑着说,目光落在我头发上,没提刚才的“大姐”。 走出理发店时,太阳已经爬到头顶,把影子压得很短。手里攥着找零的硬币,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——就像刚进门时那瞬间的尴尬,现在也凉了,只剩下后颈新剪的碎发被风吹着,有点痒,又有点轻。 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,老板娘正在摆桃子,见我过来,笑着喊:“妹妹,今天的水蜜桃刚摘的,甜得很!” 我停下脚步,摸了摸头发,突然想笑。原来称呼这东西,就像理发店的镜子,你盯着它看,看到的是自己心里的结;你移开目光,它就只是块普通的玻璃,照得出阳光,也照得出风。 下次再遇到那个蓝白格子围裙的小伙,或许我可以笑着回一句“叫我姐就行,大姐听着像我妈那辈儿的”,这样他不用紧张,我也不用别扭——毕竟,谁不是在别人的称呼里,慢慢学会和自己的年纪握手言和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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