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识个卖鱼的,卖一辈子,经常鱼卖不掉晒干,卖咸鱼。五十岁开窍,给机关单位食堂送鱼。从一个食堂干到到11个食堂。零售卖鱼,卖的是零散。早市摆摊,老头老太太挑挑拣拣,要活的,要大的,还得便宜。一天卖三十斤算好的,遇上下雨,十斤都悬。卖不掉的,刮鳞破肚,撒盐晒干,利润砍半,还得占地方。干了三十年,攒下的钱,够给儿子付个首付就不错。 老王卖了三十年鱼,鱼摊支在早市最里头,铁皮盆里的活水哗啦响,可买主总捏着塑料袋蹲半天——要活蹦乱跳的,要鳃红得像涂了胭脂的,还得比隔壁摊便宜两毛。 卖不掉的鱼,傍晚收摊时肚子已经发僵,他蹲在巷口台阶上刮鳞,刀刃蹭着鱼腹的声音混着腥味飘进楼道,盐罐子倒出的粗盐粒落在鱼身上,像撒了把碎雪,第二天晾在铁丝上,成了硬邦邦的咸鱼干。 三十年下来,存折上的数字加加减减,刚好够给儿子在城郊付个首付的零头。 五十岁生日那天,早市飘着小雨,他守着半盆没卖完的鲫鱼发呆,食堂的李师傅撑着伞过来:“老王,明天给单位送二十斤草鱼?要处理干净的。” 他捏着湿漉漉的围裙角点头,当晚没睡,凌晨三点就去批发市场挑鱼,鱼鳃挑最红的,鳞片刷得发亮,装在泡沫箱里送到食堂后门时,天刚蒙蒙亮。 李师傅验货时翻着鱼肚子笑:“老王,你这鱼收拾得,我家老婆子都没这么仔细。” 谁能想到呢?一个蹲在巷口刮鱼鳞的人,有天会被十一个食堂的采购员追着要货。 有人说他开窍是找了门路,他蹲在食堂门口抽烟,烟圈裹着白气散开:“李师傅说,我送的鱼,内脏掏得比自家吃的还干净。” 以前零售,一天卖三十斤算运气好,遇上下雨连十斤都悬,咸鱼干利润砍半,还占着阳台晒,媳妇总抱怨“家里像个鱼罐头厂”;现在给十一个食堂送鱼,每天凌晨拉三百斤货,中午结款,月底对账时账本上的数字不再是挤牙膏似的增减,而是一行行往上跳的红。 第一个月拿到食堂结的款,他没去存银行,先给媳妇买了台全自动洗衣机——以前她总蹲在盆边搓晒咸鱼的网兜,手糙得像砂纸。 日子稳当后,儿子的房贷每月能多还两千,视频里小孙子举着满分试卷喊“爷爷”,他听着听着,嘴角就咧到了耳根。 现在楼道里再没飘过半分鱼腥味,铁丝上晾着的是儿子新买的运动服,可他偶尔路过巷口台阶,还是会想起那些蹲在那里刮鳞的傍晚,刀刃蹭着鱼腹的声音里,藏着一个普通男人最实在的活法——日子就像卖鱼,有时候得等,有时候得换个盆。
认识个卖鱼的,卖一辈子,经常鱼卖不掉晒干,卖咸鱼。五十岁开窍,给机关单位食堂送鱼
奇幻葡萄
2025-12-15 15:46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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