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耗了一整天时间腌酸菜,从挑菜、晾晒、切配,到调配盐水密封。我弓着酸痛的腰把最后一个玻璃罐扣上盖子,指节被盐水泡得发白起皱。窗外的晚霞正把晾衣绳上的白菜影子拉得老长,那些被我仔细剥去外叶、晒得微微蜷曲的菜帮子,此刻像蔫头耷脑的士兵,蔫巴巴地垂在竹竿上。 昨天从早到晚都耗在腌酸菜上,挑菜时蹲在菜市场角落翻拣,青帮白菜得捏着菜帮硬挺的,晒菜时踮脚把它们挂上晾衣绳,切配时菜刀在案板上敲出哒哒声,最后调盐水封罐,腰早弯成了虾米,指节泡得发白起皱。 玻璃罐沿还沾着半颗没切匀的菜帮,亮晶晶的盐水顺着罐壁滑下来,在灶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 上周妈打电话说“冬天要是能喝口酸菜汤就好了”,挂了电话我就翻出她留下的旧食谱,泛黄的纸页上,她用铅笔写着“晒菜要见太阳,别晒太久”,字迹被水洇过,有点模糊。 晒菜时总担心天气,正午太阳太毒怕晒焦,傍晚起风又怕没晒干,守在窗边看了三四回,直到白菜叶子微微蜷曲,像被人轻轻捏过一下,才敢收回来。 扣上最后一个盖子时,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她腌菜,总蹲在旁边问“什么时候能吃呀”,她总是笑“快了快了”,现在自己做着同样的事,菜刀在案板上重复着她当年的节奏,才懂那些重复的步骤里,藏着她以前没说出口的话——不是急着吃,是急着把日子里的空隙,用烟火气填起来。 以前总觉得腌菜是麻烦事,耗时间又没技术含量,现在才发现不是——白菜要选青帮的,晒到叶子微软但菜帮硬挺刚好,盐水浓度得用老办法尝,咸得舌尖发麻又不涩口才行,哪一步都马虎不得;就像她当年总说“慢慢来”,不是慢,是怕我学不会,那些她没说的细节,都藏在日复一日的重复里。 妈以前每年冬天都腌酸菜,那时候我下班回家,总能闻到厨房飘来酸菜的酸香,以为是她闲不住,现在才明白,她不是喜欢麻烦,是想让我推开门时,能有口热乎的等着;就像现在我盯着灶台上的玻璃罐,心里想着,等酸菜好了,第一个要告诉她“妈,我学会了”。 玻璃罐在灶台上排得整整齐齐,像一排沉默的士兵,罐口蒙着保鲜膜,扎紧的橡皮筋勒出细密的纹路。 这个冬天,或许我也能让某个晚归的人,喝到带着老味道的酸菜汤,汤里飘着白胖的豆腐和嫩黄的姜片,像她当年做的那样。 下次腌菜前,该给妈打个电话,问问她当年是不是也总担心菜晒不好,是不是也在切菜时想起小时候的我,蹲在旁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? 窗外的晚霞早就暗下去了,晾衣绳上的白菜影子也不见了,只有灶台上的玻璃罐,在厨房顶灯底下泛着淡淡的光。 我摸着冰凉的罐身,突然觉得,有些味道,就是要花时间等,等白菜在盐水里慢慢发酵,等日子在重复里悄悄变甜,才更暖。
昨天耗了一整天时间腌酸菜,从挑菜、晾晒、切配,到调配盐水密封。我弓着酸痛的腰把最
嘉虹星星
2025-12-15 17:07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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