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一晚上没睡觉，一个人坐在床头。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了。自己一个人全职带大两个娃，从一出生就是自己带，现在大的一年级，小的幼儿园小班，老公只是休息的时候帮忙带一下，他的带也就是单纯的跟小孩玩，小孩拉屎拉尿了叫我，衣服弄脏了叫我，什 昨晚床头的台灯亮到凌晨三点，光在墙上投出我一个人的影子，手里攥着小儿子脱下来的恐龙袜子——上面还沾着下午在幼儿园玩沙子蹭的土。 大女儿上一年级，每天早上要检查书包有没有带水彩笔；小儿子刚上小班，午睡醒来总哭着要找妈妈，老师说他是班里唯一需要老师抱着拍背的小孩。 老公说他休息时会带娃，可每次孩子尿湿裤子他就举着小屁股喊“老婆快来”，女儿画画把衣服弄脏了，他就摊开双手站在旁边笑，说“你看她多有创造力”。 上个月我试着让他晚上给小儿子洗澡，结果他把沐浴露泡沫弄到孩子眼睛里，小的哭到吐，大的在旁边拍着手笑，最后还是我顶着头痛收拾残局。 昨晚小儿子半夜发烧，我摸他额头烫得吓人，想叫老公起来帮忙找体温计，转头看见他睡得很沉，嘴角还微微翘着，大概在做不用管孩子的梦吧。 我坐在床边给小儿子物理降温，拿温水擦他的脖子和胳膊，他迷迷糊糊抓住我的手指，嘴里嘟囔着“妈妈不走”，那一刻突然觉得，这三年多像被按了快进键——从大女儿出生时手忙脚乱地学换尿布，到小儿子断奶时整晚抱着他在客厅走，再到现在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，送完大的送小的，接完小的接大的，回家还要做饭、洗碗、给两个孩子洗澡、讲睡前故事，连蹲厕所都要抱着小的，怕他自己在外面乱摸插座。 你说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连哭都只能在孩子睡熟之后，躲在床头偷偷抹眼泪呢？ 有时也会想，是不是我太较真了？老公赚钱养家也辛苦，他陪孩子笑的时候，孩子们确实很开心——可那些笑着过后的狼藉，那些半夜发烧的焦虑，那些衣服上的奶渍、尿渍、颜料渍，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。 就像今晚，小儿子的烧退了些，呼吸慢慢平稳，我却再也睡不着，眼泪掉在他的小被子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；原来支撑一个妈妈熬下去的，从来不是“为母则刚”的口号，是孩子熟睡时温热的小手，可压垮她的，也偏偏是这些手背后，数不清的、没人分担的琐碎啊。 今早大女儿自己梳了辫子，歪歪扭扭的，却举着镜子跟我说“妈妈你看我长大了”。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很久，久到小儿子也能自己穿袜子，久到他们都不需要我半夜起来盖被子。 或许明天该跟老公说，下次孩子尿湿裤子，你试试先拿湿巾擦干净，再找干净裤子——就像我教女儿系鞋带那样，一步一步来。 床头的台灯暗下去的时候，天快亮了，小儿子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我的枕头，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，眼泪终于停了，只是眼角还有点涩，像昨晚没擦干净的泪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