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79年，浙江巡抚谭钟麟午睡之后，路过通房丫头卧室时与之发生关系，而就是这一次丫头便怀了孕，一年后生下一子，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：谭延闿。 1913年长沙城的秋天，湖南高等师范学堂的门楼上，谭延闿亲手挂上校牌。他用三个月的俸银凑齐了办学经费，招生告示上特意添了句：“不看出身门第，只取真才实学。” 徐特立来任教那天，看见这位年轻都督正蹲在门房批改试卷，红笔在“毛泽东”“蔡和森”的名字旁画圈，嘴里念叨：“好文章，有骨头。” 没人知道，他盯着考卷时，眼前总晃过茶陵老家的油灯。母亲李丫头总在深夜缝补他磨破的袖口，针脚密得像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绣进去——下人叫她“李丫头”，主子骂她“贱骨头”，她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。 1912年南京临时参议院的会议上，他听得真真的。议场外风卷着窃语：“谭钟麟那庶子，也配站在上面？”他攥紧《临时约法》草案的边角，纸页被汗浸湿，脊背却挺得更直。 谁能想到，这个被骂“庶子”的人，六年后会把家藏的宋拓《九成宫》押给上海当铺。1918年湘南水灾，南京拨款还在路上，他揣着三万银元当票，连夜给武汉湘籍商会写信，字字恳切：“灾民啃树皮度日，我谭延闿愿卖尽书画换米粮。” 灾民们捧着掺红薯干的米粥，开始叫他“谭婆婆”。不是讥讽，是说他心细如发——每批赈灾粮他都亲自过秤，发现有官员克扣，当场掀了粮仓账册，吼得声嘶力竭：“我的娘就是丫头出身，谁敢动百姓一粒米！” 更意外的是1916年冬天。北洋将领张敬尧带数万兵马来借道湘潭，军政会议上有人劝他“避其锋芒”。他拍了桌子：“我守的不是湖南的地，是百姓的命！”当晚带卫队守在湘江渡口，火把照得江面通红，硬是让张敬尧的军队在对岸僵了三天，灰溜溜退了兵。 1930年南京病榻上，他气若游丝，攥着子女的手不放：“我母无名，我不敢忘本；我官再大，不敢忘人。”讣告上蒋介石挽联写“廉明恕道”，湖南老人们却只记得，他办的学堂给穷学生管饭，还发笔墨纸砚。 牌位前焚香时，他终于给了母亲一个名字——“谭母李太夫人”。从“李丫头”到“太夫人”，隔着他一生的功名；从通房丫头的儿子到三省都督，隔着的，不过是“不敢忘本”四个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