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岁的小姨失业了,听说摆地摊很赚钱。于是买了个榨汁机,买了200个橙子,接着在二手市场淘了辆二手三轮车。随后请我去帮忙,并承诺赚钱后分我一半。我见到那辆三轮车时,它正歪在小姨家楼下的树旁。 小姨三十五岁生日那天,公司群突然弹出她的离职通知——不是主动走的,HR找她谈了三次话,最后一次她没回消息,直接收拾了工位。 她刷短视频时总说“摆摊暴利”,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,第二天就揣着存折去电器城扛了台榨汁机,又在水果市场数了两百个橙子,橙皮黄澄澄的,堆在厨房像座小山。 最麻烦的是三轮车,她跑了三个二手市场,最后在城郊那个露天摊看中一辆。车斗锈得像撒了把碎星星,车把上缠着半旧的蓝布条,边角磨得起了毛,摊主说“五十块,不还价”,她当场扫码,骑回来时链条掉了三次,最后歪在楼下那棵老槐树下,车轮还卡在树坑里。 我接到她电话时正在赶论文,“你来帮我看摊呗?”她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快,“赚了钱分你一半,够你买新平板了。” 我下楼时,那辆车正以一种很委屈的姿势歪着,车斗里的榨汁机用旧棉被裹着,旁边散落着几个橙子,有个滚到了树洞里,表皮沾了层灰。 “怎么样?”小姨从楼道跑下来,穿的还是去年我送她的那件灰色卫衣,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的手腕细了一圈——她失业后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。 我没接话,蹲下去摸了摸车座,铁皮凉得硌手,车胎气不太足,按下去能陷一个小坑。 “五十块呢,”她蹲在我旁边,捡起草丛里的橙子擦了擦,“摊主说以前是卖烤红薯的,你闻,车斗里还有点焦糊味。” 我想起她以前总说“三十五岁要升职”,说这话时正对着镜子涂口红,睫毛膏刷得纤长,现在她头发随便扎了个揪,碎发垂在额前,却把橙子举到我眼前:“尝尝?甜的,昨天试了三个,榨汁肯定好喝。” 我其实不太信“摆摊暴利”——小区门口那几个卖袜子的阿姨,冬天冻得手通红,一天也卖不出五十双。但小姨眼里的光,比她升职那天还亮,好像这两百个橙子和一辆破三轮车,能把她掉在三十五岁的人生重新拼起来。 她不是没想过找工作,投了四十多份简历,回复的只有两家,一家嫌她“年龄大了,不如应届生好培养”,另一家让她去做客服,工资比她以前少一半。“摆摊至少自由,”她边说边用铁丝绑榨汁机,铁丝太硬,她咬着牙扯,指节泛白,“我算过了,一杯橙汁卖八块,成本三块,一天卖五十杯,就能回本。”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修三轮车,小姨负责找扳手,我蹲在地上卸坏掉的脚蹬,阳光透过槐树叶筛下来,在车斗上洒了一地碎金,她突然说“其实我昨天晚上哭了”,声音很轻,像怕惊飞了落在橙子上的蝴蝶。 你说,三十五岁失业,是不是就真的只能去摆摊了?她问这话时正把洗干净的橙子放进筐里,每个橙子都被她擦得发亮,像在给它们贴新的标签。 我没回答,只是把修好的脚蹬装回去,车链重新上了油,转动时发出“咔嗒咔嗒”的轻响,像在替我说“不是的”。 第一天出摊在地铁口,城管来赶了三次,最后我们躲到天桥底下,卖了十七杯橙汁,收摊时小姨数着零钱,突然笑出声,说“够买明天的橙子了”。 后来她每天都去摆摊,三轮车被她刷了层新漆,车把上挂了串小彩灯,晚上亮起来像移动的星星。她再也没提过找工作的事,只是偶尔会说“今天有个小姑娘买橙汁,说我榨的比奶茶店好喝”。 其实赚钱多少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开始好好吃饭了,早上会煎两个鸡蛋,晚上收摊回来,会哼着歌洗橙子。 现在那辆三轮车不再歪在树下了,每天傍晚,小姨会把它擦得干干净净,停在楼道门口,车斗里永远躺着几个洗好的橙子,像在等第二天的太阳,也像在等她重新站起来的三十五岁。
35岁的小姨失业了,听说摆地摊很赚钱。于是买了个榨汁机,买了200个橙子,接着在
小依自强不息
2025-12-19 13:23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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