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业已有一阵子，这段日子里，我不敢购物消费，不敢开空调享受凉爽，连用水都得精打细算，更别说旅游了，自己都感觉生活失去了意义。每天早上醒来，第一件事不是想今天要做什么工作，而是盯着手机里的招聘软件发呆。 失业的第三个月，货架上的酸奶拿了又放，标签上的“第二件半价”像根刺，扎得手心发烫。 遥控器电池早被我卸下来收进抽屉，白天再热也只开条窗缝，风裹着楼下早餐摊的油烟味钻进来。 水龙头开到最小，一滴一滴接满洗菜盆，水表转得慢了，心里那口气却堵得慌。 每天早上醒来，窗帘缝漏进来的光刚好照在手机屏幕上，“已读不回”的灰色小字在光斑里晃。 手指划过第37条招聘信息时，屏幕突然暗了——昨晚忘了充电，只剩5%的电量在右上角闪，像只快闭上的眼睛。 起身找充电器时，瞥见阳台上的绿萝，上个月蔫得快掉叶，现在居然从茎秆里钻出新芽，嫩得能掐出水。 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？以前上班时嫌它占地方，现在蹲在地上看了十分钟，连叶尖的绒毛都数得清。 不敢买东西不是抠门，是怕银行卡余额像沙漏一样漏得太快；盯着手机不动，也不是懒，是怕一放下就听见自己心跳得发慌——这些拧巴的心思，把日子过成了紧绷的弦。 其实不开空调的夜晚，能听见窗外的虫鸣一声接一声，比空调外机的噪音好听；精打细算的日子，倒让我学会看超市的打折标签，知道哪种鸡蛋性价比最高，哪种面条煮不坨。 今天多喝了两杯温水，给绿萝换了个大点的盆，盆底垫了片从快递盒剪下来的硬纸板。 原来生活的意义不一定在工资条里，也可能藏在新芽的纹路里，或者虫鸣的节奏里。 明天试试不看招聘软件，去公园走走，说不定能捡到别人掉的银杏叶，黄澄澄的，夹在书里应该挺好看。 现在手机充到60%了，我没再打开招聘软件。 桌上的空水杯，被我接满了自来水，放在绿萝旁边，阳光透过杯子，在墙上映出小小的彩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