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472年,勾践赐死灭吴功臣文种,文种心有不甘问:“我助你灭吴国称霸诸侯,如今就要等不及杀功臣了吗?”勾践扔下剑,转身说:“你的七条灭吴计,我仅用三条就把吴国灭了,剩下的你到地下为先王讲吧!”这句话像把冰锥,扎进了春秋争霸的史书里。 谁能想到,那个十年卧薪尝胆、靠文种谋略复国的越王,转头就对功臣亮出了屠刀。 文种投奔越国时,楚国正陷贵族专权的泥潭,士人上升无路。 他和范蠡看中勾践“可与共患难”,揣着一腔抱负入了越。 那会儿越国刚被吴国打得退守会稽,勾践急得要拔剑自刎,是文种按住他的手,连夜带着美女珍宝去吴国求和。 太宰嚭收了礼,在夫差面前替越国说好话,勾践这才保住性命去吴国为质。 那些年,文种在越国推行平粜法调节粮价,搞什伍连坐强化管理,硬生生让“十年不收于国”的越国攒出了三年存粮。 真正让吴国元气大伤的,是文种那七条计策里的前三招。 他让人高价去吴国收粮食,吴国人见有利可图都囤货不卖,转年越国突然停购,吴国粮食价格暴跌,饥荒就来了。 又选了西施、郑旦送给夫差,不光迷惑君王,更让她们暗中传回吴国军情。 最狠的是离间计,散布伍子胥通齐的谣言,夫差本就忌惮伍子骨刚直,一杯毒酒送了这位老臣上路。 三条计策走完,吴国就像被蛀空的堤坝,勾践率军一冲就垮了。 灭吴那天,勾践站在姑苏台上接受诸侯朝拜,文种站在台下,看着自己辅佐的君主成了霸主,心里大概满是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满足。 可他没注意到,勾践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。 范蠡早察觉不对,灭吴后第二天就收拾行李,临走前给文种留了封信:“蜚鸟尽,良弓藏;狡兔死,走狗烹。” 文种捏着信,半天没说话。 他总觉得自己是越国的“伊尹”,该留下来辅佐勾践治理天下,哪能像范蠡那样“泛舟五湖”当隐士。 后来的日子,文种称病不上朝,想避避风头。 可越国大夫曳庸等人早看他不顺眼,在勾践面前嘀咕:“文种手握七策,现在称病,怕是要谋反。” 这些话像种子,在勾践心里发了芽。 他想起文种当年劝他“忍辱负重”时的眼神,想起那些让吴国灭亡的计策,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。 终于,勾践派人送去一把剑,就是当年夫差赐死伍子胥的那把属镂剑。 文种接过剑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往下掉。 他或许后悔了,后悔没听范蠡的劝,后悔把“士志于道”的信念看得太重。 春秋那会儿的谋士,大多“士无定主”,可一旦认定了君主,就容易把自己绑在权力的战车上。 文种的悲剧,不在于他没谋略,而在于他懂如何“建功”,却没学会如何“止戈”。 那七条灭吴计,三条让越国称霸,四条成了催命符。 勾践说“剩下的到地下为先王讲”,倒不如说,是君王对功臣的忌惮,容不下那些能颠覆乾坤的智慧。 范蠡后来成了陶朱公,经商致富;文种却成了史书里“功成身死”的注脚。 两种结局摆在一起,倒像是给后世谋士立了块警示牌:再厉害的计策,也得配上“见好就收”的清醒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