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半夜我睡得正香，突然感觉嘴好像被堵住了。我睁开眼睛一看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和我嘴对嘴。我吓了一身冷汗，一脚把她踹开，我赶紧打开灯，原来是我媳妇。被我踹倒在地的媳妇生气地问我：你为什么要踹我？ 后半夜的觉最沉，窗帘缝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歪歪扭扭，像谁随手撒了把碎银。 我裹着被子翻了个身，鼻尖还蹭到媳妇昨晚新换的薰衣草床单——她总说这味儿助眠，结果自己睡得比谁都轻。 迷迷糊糊快入深睡时，突然觉得嘴唇上压了点什么，软乎乎的，带着点温热的湿气。 我以为是猫跳上床蹭我，闭着眼想推开，那东西却更用力地贴上来，连呼吸都带着点熟悉的、刚刷过牙的薄荷味。 这下彻底醒了，脑子像被冰水浇了下，瞬间炸开：谁？！ 黑暗里看不清脸，只觉得头发乱糟糟垂下来，盖住了大半张脸，整个人压在我胸口。 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，手脚比脑子快，猛地抬脚一踹，“咚”一声闷响后，赶紧摸床头灯——暖黄的光“啪”地亮起来，地上坐着的人揉着膝盖，头发散开，不是我媳妇是谁？ 她委屈巴巴地抬头，眼睛红红的：“你踹我干嘛？” 我这才看清她手里还攥着片退烧药，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冒着热气——原来她后半夜烧得难受，想叫醒我拿药，又怕开灯晃醒我，摸黑凑过来想“咬”我耳朵，结果黑灯瞎火没对准，直接撞嘴上了。 事实是，我在深度睡眠中突然遭遇未知接触，大脑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，而是原始的防御机制； 推断是，人在恐惧时，身体会优先启动“ fight or flight”模式，那一脚纯粹是吓懵了的本能； 影响呢？就是此刻看着她揉着膝盖的样子，我这心啊，又酸又软，像被谁攥着揉了揉。 她气鼓鼓地别过头，却偷偷把退烧药往我手里塞：“给，刚摸黑找的，你昨晚也咳嗽，吃一片。” 后来才知道，她总说“薰衣草助眠”是假的，其实是怕我加班晚了睡不好，每晚偷偷在我枕头边放片薰衣草香片。 夫妻过日子啊，有时候“说”比“做”更重要——下次她再想叫我，哪怕拍两下胳膊呢？我这心脏，经不起半夜的“惊喜”。 我蹲下去拉她，她还是不肯起来，直到我把脸凑过去，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——还是有点烫，但眼睛里的委屈早变成了憋着笑的弯弯月牙。 地板上那道月光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已经被我们的影子叠成了小小的、暖暖的一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