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306年，八王之乱中，成都王司马颖被处死。临死前，司马颖要求洗一次热水澡

公元 306 年，八王之乱中，成都王司马颖被处死。临死前，司马颖要求洗一次热水澡，就算死也要有尊严，这点就比许多司马家王爷强得多。那会儿张平刚调到邺城大牢当校尉没半年，手底下的狱卒都说他“面冷心硬”——上个月有个偷牛贼求他给碗热水喝，他直接让狱卒把人拖走了。可司马颖这声“想洗个澡”，他却没立刻回绝。 邺城大牢的霉味裹着铁锈气，在咸腥的风里打旋。 公元306年的秋末，张平调任校尉刚满五个月。 手底下的狱卒都在传，新来的头儿是块捂不热的石头——上个月那个偷牛贼跪烂了膝盖求碗热水，他眼皮都没抬，只丢了句“拖回囚室”。 直到成都王司马颖被押进来那天，铁链刮过青石地的刺耳声，才让这死寂动了动。 牢门落锁时，那曾经坐镇邺城的王爷突然开口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：“校尉，死前……能讨桶热水吗？” 张平握着佩刀的手紧了紧，指节泛白——换作旁人，这声请求早该被狱卒的呵斥掐断。 但他盯着牢里蜷缩的身影，喉结滚了滚：“去备桶滚水，带块皂角。” 狱卒端着铜桶回来时，脚步都发飘，好像端的不是热水，是能烫穿规矩的火。 难道他真的只是面冷心硬？没人知道他为何松口。 或许是司马颖说“热水”时，眼里没了王爷的倨傲，只剩下对体面的最后一点执念；又或许，是那身沾满血污的锦袍下，还藏着曾经的骨血——毕竟这乱世里，能把“尊严”当回事的皇族，早已不多见。 偷牛贼求热水被拒，是他守着“规矩”，觉得苟且的求饶不配破例；司马颖讨热水被允，是他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“体面”，撞上了同类的末路微光。 那天午后，狱卒提着空桶走过回廊，听见牢里传来轻轻的水声，还有司马颖低低的叹息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 张平站在廊下，望着那扇紧闭的牢门，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割出明暗，曾经被说“冷硬”的线条，竟软了几分。 司马颖终究没能活着走出大牢，但他是在干净的水汽里，挺直了脊梁赴死的。 后来很多年，邺城大牢换了无数任校尉，老狱卒们还在讲那个秋末的故事：有些坚硬，不是因为无情，只是在等一个值得柔软的瞬间。 若你问什么是体面？或许就是在最冷的绝境里，有人愿意为你递上那桶能暖透骨头的热水。 蒸汽从牢门的缝隙里漫出来，模糊了张平的脸。 没人看清他的表情，只听见铜桶里剩余的水珠滴在青石上，一声，又一声，像在替这乱世，数着难得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