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马上要结婚了，出轨的老公忽然回心转意，要求和朋友复婚。那天傍晚，他拎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，我刚买菜回来，手还沾着水珠。他没敢进门，就靠在门框上，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：“儿子下月初结婚，咱俩……要不先把证领回来？” 儿子婚礼的请帖早就印好了，红色烫金的“囍”字在桌上堆着，像一座座小山。 我和他分开两年，这两年里，他的名字只在儿子偶尔的电话里出现——大多是问婚礼场地的细节，或者叮嘱我别太累。 那天傍晚，我刚从菜市场回来，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，手背上还沾着青菜叶上的水珠，一抬头，就看见他站在楼道口。 他没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地掏钥匙，就靠在我家门框上，脚边放着个网兜，装着几个红富士苹果，有的表皮还带着磕碰的痕迹。 我掏钥匙的手顿了顿，金属钥匙链在掌心硌出一道印子。 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，像怕惊飞什么似的：“下月初……儿子结婚，咱俩……要不先把证领回来？”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菜，排骨还带着冰碴，青椒的蒂上沾着湿泥——这些都是他以前最不爱吃的，说腥味重、太辣，每次我做，他都摔筷子说“日子没法过了”。 是真的想起了这个家的好，还是怕婚礼上儿子敬茶时，旁边站着的不是“爸爸妈妈”？ 他大概是儿子上周视频时说“婚礼想请爸妈一起上台”，这句话像根刺，扎得他坐不住了，才想起这个被他丢下两年的家，想起还有个“妻子”需要“配合”。 我握着菜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，塑料袋发出细微的“窸窣”声——原来我们的关系，到头来还要靠孩子的一句话来维系？ 我没应声，转身进了屋，把他和那袋苹果留在门外，门没关严，留了道缝，能听见楼道里他鞋底蹭地的声音，一下，又一下，像在数着我们之间那些回不去的日子。 有些裂痕，不是靠一场婚礼就能抹平的，就像苹果上的磕碰，放再久，痕迹也不会消失。 别为了孩子勉强自己，你的委屈，孩子其实都看在眼里，他要的不是形式上的“完整”，是妈妈眼里的光。 第二天早上出门，那袋苹果还在门框边，有的被夜露打湿，表皮发皱，像极了我们之间，再也撑不起来的体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