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女 5 月份生了宝宝，一直是我在带，今天我跟闺女商量着，让孩子奶奶每月拿 4000 块，由我继续照顾宝宝，没想到孩子奶奶却不同意。我当时在厨房洗碗，闺女在客厅打电话，声音越说越低，挂了电话就过来跟我说 “妈，我婆婆说没钱，还说您带外孙本来就是应该的，哪有要工钱的道理”。 五月抱上外孙那天，阳光把他小脸红扑扑的，我这心就跟着软成一滩水。 带了快半年，腰间盘突出的老毛病犯了三次，夜里哄睡时总偷偷揉腰——闺女看在眼里，那天晚饭前跟我小声说：“妈，要不跟婆婆商量下，每月她出4000，您继续带？” 我当时正擦着宝宝的辅食碗，瓷碗沿蹭过手指，温温的：“行啊，你跟她好好说，就说我身子骨还能撑，就是每月买药得花不少。” 第二天上午，我在厨房洗宝宝的围兜，泡沫堆得老高，能看见里面印的小鸭子图案。 客厅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，闺女“哎”了一声接起来，“妈”字刚出口，尾音都带着小心。 一开始她还笑着说“孩子最近会翻身了，一翻过去就咯咯笑”，后来声音越压越低，像被人捂住了嘴，我能听见电话那头隐约的女声，尖尖的，像小石子砸在玻璃上。 手里的围兜滑进水里，溅了我一裤脚的湿。 突然闺女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说话，几秒后“啪”地挂了电话，脚步沉得像灌了铅，一步一步挪到厨房门口。 她低着头，刘海遮住眼睛，我看见她攥着手机的指节都白了：“妈，婆婆说没钱。” 空气静得能听见抽油烟机的余响，她吸了吸鼻子，声音发颤：“她还说……您带外孙本来就是应该的，哪有要工钱的道理。” 我愣在原地，围兜还滴着水——或许她真的手头紧？可上个月视频里，她刚给老家侄子买了台新电脑；又或者，在她心里，姥姥带外孙就该是免费的劳动力？ 她大概没算过，每天凌晨三点喂完奶我要坐半小时才能缓过劲，没算过宝宝湿疹时我熬整夜换了十二块尿布，这些“应该的”背后，是我退休工资全搭进去买辅食，是推掉所有老姐妹的聚会，是把降压药从一天一片加到两片——难道家人之间的付出，就该用“应该”两个字轻飘飘盖过去？ 那天中午宝宝睡着后，我坐在小床边，看着他皱巴巴的小眉头，突然鼻子一酸。 闺女偷偷塞给我两千块，说她自己的积蓄，可我知道她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——有些话没说出口：带娃哪是“应该”，分明是因为爱啊，爱闺女，爱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生命。 或许下次再商量，该先问问彼此：你眼里的“应该”，是不是藏着没说出口的难？ 洗碗池里的水凉透了，我捞起刚才没洗完的围兜，上面还沾着宝宝吐奶的奶渍——以前觉得这奶渍是甜的，今天怎么有点涩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