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,戴之奇师长阵亡后,躺在一个小土堆上,我军记者拍下了这一张照片。就在前一个小时,随着我军的包围圈缩小,戴之奇突围无望,战败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,他选择了饮弹自尽。 几天前,戴之奇带领整编第六十九师突入江苏宿迁人和圩。他是黄埔军校第一期出身,是蒋介石一手提拔的嫡系,被寄予厚望。 原定计划是配合胡琏的整编第十一师协同作战,沿鲁南一线发动进攻。但戴之奇意图先立战功,未经许可擅自脱离主力,直接插入我军防线较深处。 当时天气恶劣,连日冻雨,人和圩一带地势低洼,泥泞不堪。戴之奇没有等胡琏部队的侧翼保护,便孤军深入。 他判断敌军主力尚未集结,想迅速拿下据点,但实际上我军已经布下包围圈,静待他入瓮。 1946年12月23日夜间,华东野战军在粟裕指挥下展开合围,七个纵队分头部署,前堵后截,逐步压缩包围圈。戴之奇调动部队修筑临时工事,试图稳住阵地,同时发报向胡琏求援。 胡琏闻讯,立即调兵三旅突围,但我军打援部队防守坚决,援军连日攻不进去。 在圩内,弹药不足,粮草断绝,伤员得不到救治。整编第六十九师官兵被困于残垣断壁、水洼壕沟之间,不断有人倒下。戴之奇每天只睡两小时,整日在指挥部内研究地图。 他眼中布满血丝,嘴角起皮,军装湿冷,仍坚持调度阵地。 12月25日夜,我军连续攻势已逼近圩子边缘。戴之奇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,打算组织小股部队向南突围。他将突围方向定在北堤破口,但派出的两队人马不到两小时就被打回。 他沉默许久,没有再发一语。 天亮前,戴之奇退回师部临时指挥所,那是一间破旧民宅,土墙残损。作战图仍铺在桌面,但标记的箭头已无意义。他坐在椅子上,戴好呢大衣,拉好领口,取出随身手枪,朝胸口扣动扳机。 戴之奇的死被当日进入圩内的我军侦察兵发现。他没有留下遗书,遗物中只有一本战术笔记本和一张黄埔军校毕业照。 蒋介石在南京得知此讯后勃然大怒。整编第六十九师是亲自调拨重建的部队,训练精良,军官多为黄埔嫡系。戴之奇死讯传开,前线士气动摇,鲁南战线全面收缩。 胡琏部队苦战多日,终因损失惨重,被迫停止救援。1946年12月26日,宿北战役结束,华东野战军歼敌1.5万余人,完全控制人和圩地区。 戴之奇成为该战役中阵亡军官的最高级别者。 他曾在黄埔军校立志效命国家,却在苏北战场画下终点。他的结局不是因懦弱,而是困于命令、局势和个人判断的错误。 许多年后,人和圩稻田连片,战争痕迹已无处寻,但在部队史馆中,那张躺在泥土上的照片仍被保留,它记录的不止是一个将军的结局,更是一次战略的溃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