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今年七十二虚岁,始终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中午和晚上,都要喝点白酒。不贪多,就一小盅,三钱的量,配着老伴炒的青菜或是一碟酱豆腐,滋溜一口,辣乎乎地滑进喉咙,日子就像这酒,慢慢品着才有滋味。 七十二岁的日子,像墙上那口老挂钟,滴答滴答走得慢,却总在固定的点上响——中午十二点半,晚上六点整,饭桌上准摆着个青花小酒盅,三钱的量,不多不少。 旁边是老伴刚炒好的青菜,或是一碟酱豆腐,酱香味混着锅里的油烟气,飘得满屋子都是,她总说“快吃,菜要凉了”,眼睛却瞟着我摸向酒盅的手。 年轻时在厂里当师傅,师兄们总说“男人得会喝点酒,解乏”,我学着抿第一口,辣得直伸舌头,师兄笑“急什么,日子长着呢”,那时候哪懂,只觉得酒是辣的,日子是忙的。 后来娶了老伴,她起初总念叨“酒伤身”,却每天照样在我吃饭时,把小酒盅摆上桌,碟子里的酱豆腐切得方方正正,连葱花都撒得匀匀的;有回我想多倒点,她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,“三钱就是三钱,贪杯了看我怎么收拾你”,嘴上厉害,眼里却笑着。 前年冬天我感冒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,中午没摆酒盅,菜也只有一碗白粥配咸菜,我扒拉着粥没滋没味,老伴端着碗热汤过来,忽然往桌上放了个小酒盅,倒了半盅酒,“要不……少抿一口?发发汗”,我瞅着她红着眼圈说“就这一次”,忽然觉得,这酒哪是我一个人喝的。 有人说“老了该忌口,酒喝多了不好”,可三钱的酒,配着老伴的菜,喝了四十多年,哪是忌口就能戒的?——又不是贪杯,是这小盅酒里,盛着的何止是酒?是年轻时师兄拍着我肩膀的笑,是老伴一边骂我“犟脾气”一边摆酒盅的暖,是日子一天天过出来的,戒不掉的念想。 每天两盅酒,雷打不动;这习惯早成了和老伴的默契,她炒菜时多放半勺盐,我就知道今天该配酱豆腐;我摸酒盅的手慢了半拍,她就会问“今天菜不合口?”;日子不用山珍海味,就这一口辣,一口香,两个人坐着不说话,也觉得踏实。 现在每天早上睁开眼,想着中午那口酒,晚上那碟菜,就觉得这一天有盼头;和老伴过了四十六年,吵过闹过,却都在这酒盅碰着碟沿的轻响里,慢慢磨成了彼此的影子;日子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?不过是把寻常的小习惯,过成了离不开的念想罢了。 刚才老伴又在厨房喊“酒温好了”,我拿起小酒盅,看着里面晃悠的酒液,辣乎乎的香气飘进鼻子,忽然想起师兄那句话“日子长着呢”——是长啊,长到能让一口酒,从年轻辣到白头,长到两个人的影子,在灯下叠着,像这酒里的暖意,浓得化不开。
我今年七十二虚岁,始终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中午和晚上,都要喝点白酒。不贪多,就一小
小杰水滴
2025-12-25 11:27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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