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里一个员工才来7个月，昨天问我能不能借她15万，说是她弟要买房子结婚，

店里一个员工才来 7 个月，昨天问我能不能借她 15 万，说是她弟要买房子结婚，家里没这么多钱，她爸妈管她借，她也拿不出来，又不好拒绝，于是找我借，说是先预支工资。我当时没立刻答应， 小林来店里7个月，工位总摆着一小盆多肉，叶子擦得发亮，打咖啡时奶泡总拉得比别人匀些。 昨天午休，她端着没喝完的柠檬水走进办公室，手指绞着工牌带，指甲盖泛白，站在我桌前半天没出声。 “老板，能不能……借我15万？”声音发颤，像被砂纸磨过。 我刚签完一份采购单，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，抬头时，她眼里的红血丝看得真切。 “我弟要买房结婚，家里凑不够首付，我爸妈打电话来，说‘你当姐的，得帮衬’，可我工资除去房租水电，每月也就剩两千多，实在拿不出，又不能让我弟结不了婚……”她一口气说完，杯子底在桌上磕出轻响，柠檬水晃出几滴，落在她手背上，她没擦。 “预支工资？”我把钢笔搁进笔筒，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楚。 她点头，头垂得更低：“我知道这不合规矩，可我真的没办法了，我可以写借条，每月从工资里扣，扣到还清为止，利息按银行的来，行不行？” 15万，是她7个月工资的十倍还多，我凭什么借给她？就凭她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店擦玻璃，凭她上次顾客刁难时红着眼眶也没掉眼泪，还是凭她工牌上那张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照片？ 后来我才知道，她爸妈没告诉她，弟弟的彩礼还差8万，这15万其实是首付加彩礼——她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，直到前晚爸妈带着弟弟上门，把一沓皱巴巴的借条拍在她桌上，她才知道自己要“填”这么大一个窟窿。 她从毕业就没向家里伸过手，每月给爸妈寄两千，这次开口前，已经找遍了同学朋友，连信用卡都刷爆了三万——不是她不懂事，是被亲情架在了火上烤，退一步是爸妈的眼泪，进一步是自己的积蓄空空。 我没立刻点头，只说“你先去忙，下班前我给你答复”，她走时脚步很轻，多肉叶子上的水珠晃了晃，没掉下来。 其实我心里也乱，15万够店里三个月的房租，够进两批新豆子，够给所有员工发笔年终奖——可看着她工牌上的照片，又想起她总把客人剩下的半杯奶茶倒进水桶，说“别浪费”，突然觉得，有些账，不能只算数字。 下班时路过她工位，多肉还摆在老地方，只是今天没擦，蒙着层薄灰，像她没说出口的那句“对不起，给您添麻烦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