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3年,志愿军师长王扶之负伤回国探亲,偶遇一赶车老丈,便搭车回家,两人一路相谈甚欢,可谁料分别时,老丈询问道:"我儿王硕,12岁就参了军,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?"王扶之听完浑身一颤,哭喊道:"爹,我就是王硕呀!" 车厢里的麦秸还带着阳光的味道,老丈手里的烟袋锅明明灭灭。 谁也没注意到,这位拄着拐杖的军人突然攥紧了军裤,膝盖上的旧伤在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,就像此刻心里那道十八年没愈合的口子。 老人还在絮叨1935年那个清晨,红四方面军的招兵队伍路过村口,瘦小的王硕扒着门板哭着要跟队伍走。 "那年头兵荒马乱的,谁承想这一去就没了音讯。 "车轮碾过石子路的颠簸中,王扶之悄悄摸了摸左额的疤痕,那是1948年辽沈战役时留下的,当时卫生员说再偏半寸就没命了。 日头偏西时,老人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红布包,里面是泛黄的"失踪军人"通知书。 "政府去年送来的,可我总觉得这娃还活着。 "王扶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军装领口,二级独立自由勋章的棱角硌得锁骨生疼。 他想起1950年跨过鸭绿江时,背包里只装着一张全家福,照片上的自己还梳着羊角辫。 当老人的手触到他脸颊那道刀疤时,王扶之再也忍不住了。 十八年战场生涯教会他流血不流泪,可此刻这个动作瞬间击溃了所有防线。 12岁参军时父亲也是这样摸他的脸,说"要当能回家的兵"。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牛车旁的尘土里,三记响头磕出了深深的坑。 后来才知道,老人每天都赶着牛车在这条路上转悠,总觉得能等到儿子。 而王扶之这次探亲,是志愿军第五次战役后特批的15天假期。 军医说他的腿伤需要静养,可他心里清楚,是该回来看看那个被自己列在"战后必做清单"第一位的人了。 现在想想,那天牛车上的对话像场梦。 老人说起家里的老槐树又开花了,王扶之提到部队的坑道里能种土豆。 这些细碎的家常,在十八年分离时光里成了奢侈品。 我认为真正的军人勋章,从来不止挂在胸前,更刻在那些等待与坚守的岁月里。 老槐树的花落在牛车上时,王扶之把那枚解放勋章别在了父亲的粗布褂子上。 这个动作让老人愣了好久,然后用袖口反复擦拭勋章背面的"1950"字样。 直到今天,傅家新庄的老人们还记得,那天傍晚有个军人背着老爹,一步步朝村里走去,军装上的褶皱里还沾着没拍干净的麦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