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微风]曾昭燏从灵谷寺七楼跳下那年才55岁,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“文物不是任何人的私产” 二十年后,接她位子的姚迁也因为同一句话,在巨大压力下自尽。这俩人都是为了守文物,把命丢了! 南京博物院如今馆藏43万件文物,每一件文物背后,都能看到曾昭燏的付出,曾昭燏出身曾国藩家族,本可在伦敦大学从事学术研究,或是依靠家族安稳度日,但她选择了文物保护这条艰难的道路。 战乱时期,为了保护需要“国宝南运”的文物箱子,曾昭燏时刻保持警惕,敌机轰炸时,别人都在逃命,她却紧紧护住装满青铜器的木箱; 西南雨季潮湿,为了控制临时库房的温湿度,她整夜守在库房不睡觉,库房大门的钥匙,她哪怕睡觉也要紧紧捆在身上,即便勒得皮肉疼也不松开。 为了筹集文物保护经费,她还卖掉了自己从英国带回的藏书,当时全国的文物保护预算不足七十万元,她的这笔钱虽杯水车薪,却尽了最大努力,在她眼中,每一件文物都是需要用心守护的国家财产。 可就是这样一位在乱世中全力保护文物的院长,在和平年代却遭遇了政治风暴,当时,满墙的大字报都是针对她的指责。 有人暗示她将馆藏字画作为礼物送给权贵,被她拒绝;还有人想把国家文物私自赠予他人以迎合上级,也被她阻拦,最终,曾昭燏选择纵身一跃,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守住了“文物不是私产”的底线。 没人想到,这场悲剧在二十年后再次上演,姚迁毕业于复旦大学历史系,从基层做起,曾从废铁堆里回收青铜器,在城墙砖缝中寻找甲骨片。 1964年接手南京博物院院长职务时,面对的是混乱不堪的文物账目,为了理清国家文物的数量,别人下班回家时,他还把自己关在阴冷的地下库房,逐一核对文物、编制编号,后来成为全国范本的《馆藏文物鉴定分级细则》,每一条款都是他在无数个夜晚熬夜制定的。 姚迁制定的这份细则,本是为了防止文物私用的“防火墙”,但最终没能阻挡权力的越界,上世纪八十年代,出现了“领导借阅”文物却有借无还的风气。 有位上级领导为了装点门面,借走了明代沈周、文徵明等国宝级画作,迟迟不归还,面对这种情况,只有姚迁坚持要求归还。 为了追回国宝,姚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呢子大衣,在领导办公室门口等待两个多小时;他还多次加盖公章,发出措辞强硬的催还公文。 这种坚持让他遭到了报复,有人凭空捏造“剽窃”罪名指控他,甚至用1983年才生产的纸张,伪造所谓“被姚迁抄袭”的1981年出版物手稿,尽管指控漏洞明显,但在当时的环境下,这一舆论压力足以压垮他,1984年深夜,姚迁在办公室自尽。 人们发现姚迁时,他桌上未写完的申诉材料最后一页,还在记录对那幅未归还明代画作的追讨:“多次书面催还,未果……”他手中还攥着《文物保护法》,直到去世都没有松开。 令人痛心的是,近年来南京博物院的一桩旧案,再次引发了“文物究竟是谁的私产”的讨论,上世纪50年代,湖州庞家将家中137件书画全部捐赠给南京博物院,其中不乏稀世珍品。 但后来这些文物在处置过程中,有部分作品莫名失踪,还有些被认定为“伪作”低价出售,其中,被认定为假的明代仇英《江南春》图卷,经南京博物院内部“划拨”“调剂”等操作,于2001年以6800元的低价流出。 直到近年这幅画出现在拍卖会上,此事才被曝光,而南京博物院提供的鉴定档案中,关键信息被打上马赛克,那些模糊的“注销”印戳,与当年姚迁面临的糊涂账极为相似。 庞家后人想要为捐赠文物的处置讨个说法,却遭遇了制度层面的沉默,当年曾昭燏义卖藏书也要守护、姚迁以死相逼也要追回的,正是为了防止这种将国家文物随意处置、公器私用的行为。 两位院长用生命筑起的文物保护防线,在战乱年代挡住了公开的掠夺,却没能完全阻止和平年代文物的隐蔽性流失,那些被贴上“伪作”标签后消失的文物,若有灵性,想必也会为这种遭遇感到悲痛。 如今,每天都有大量游客前往南京博物院,惊叹于文物的精美,但在这些璀璨的展品背后,曾昭燏和姚迁两位院长的付出不应被遗忘,他们留在纸上的绝笔,那句“文物不是任何人的私产”,至今仍在警示着后人。 信源:南京博物院《庞家捐赠文物档案汇编》光明网曾昭燏专题报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