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8年，一个刑满释放的土匪齐达榜，赶车回去的路上，遇到了一位70多岁步履蹒跚的老人，一眼认出，这一位70多岁老农民，正是二十年前杀害我党5名高级干部的凶手。 齐达榜一边勒住牲口缰绳，一边盯着那老人胳膊上的那道疤，脑子里嗡地一下。他不会认错，这疤他记得太清楚了。当年他是任芳伍手下，吃的是山上的饭，干的是劫道的活。 可要说他心里没有怨，谁信？ 当初正是任芳伍带着一帮人冲进冀东军分区代表团驻地，打死了五个干部，之后拍拍屁股就走，自己却被抛下成了替死鬼。 事情要从1947年说起。那年5月，冀东军分区代表团一行人路过河北省赤城县的柴胡栏子村准备借宿。当时天黑得早，代表团带着警卫连共一百四十多人，可柴胡栏子村实在住不开。警卫连临时决定去旁边村子驻扎，代表团成员单独留在原地。 谁都没想到，这样一分开，埋下了大祸。 距离村子不到六里，有一窝匪，领头的叫任芳伍，人狠心更黑。他看准时机，想投靠国民党，干一票大的。当夜便带人摸黑进村，一见中共干部就开枪，场面一片混乱。 苏林燕、李文庆、张志义等五人全部遇害，最年轻的才三十多岁，枪声响完，血早就染红了地。 任芳伍那晚带了五百多人，兵强马壮。 而代表团这边，几乎全是文职干部，十几支枪对不过来的火力。打完仗任芳伍逃了，消息传到冀东，震动不小，干部损失严重，警卫指挥也被批评处分。 齐达榜当时被俘，判了重刑，送进监牢。二十年下来，他不敢说自己完全洗心革面，但至少也想安安稳稳过个后半生。 他坐在牢里这些年，听说国家土地改革了，听说公社里人人有口粮，穷人翻身了，他心里不是没有动摇过。 可眼前这个当年落跑的主犯，如今在乡下养鸡种田，过得像个好人，齐达榜心里不是滋味。他没立刻动声色，只是假装寒暄，嘴上说着“您这胳膊怎么还没好利索啊”，心里却早盘算开了。 当年那一仗，他虽然不是带头的，但也算知情人。他清楚那几位牺牲干部的名字、住处、还有被袭击的全过程。这些年，他一直没忘。 更没想到，真会在这种时候，在这种地方，遇见任芳伍。 回去的路上，齐达榜想着任芳伍那些年是怎么逃过清剿的。他记得1950年剿匪最狠的时候，赤峰那边一天能逮几十号人。任芳伍大概是改了名字藏到了南方农村，否则早就栽了。 现在却在湖南农村活得有滋有味，真是天理难容。 第二天，他去了公社派出所，详细交代了任芳伍的情况。警察一开始还不信，一个七十多岁农民，怎么可能是屠杀干部的匪首？ 直到齐达榜说出了那些年份、地点、死者名字、以及现场细节，公安才觉得不对劲，派人悄悄跟踪调查。 1969年年初，任芳伍被公安正式带走调查，消息在村子里传开的时候，没人相信这个老农是杀过五个中共高级干部的头目。可一层层身份扒下来，连当年在赤城县档案室留存的旧记录都一一对上，纸终于包不住火了。 齐达榜没去旁听审判。他说他看够了，也够了。他说自己虽然罪孽不轻，可他这一次，总算做了一件像样的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