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侄女从幼儿园回来说老师给所有小朋友吃饼干就是不给她，我妈登上车子就找老师去了。

我侄女从幼儿园回来说老师给所有小朋友吃饼干就是不给她，我妈登上车子就找老师去了。六月的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软，电动车后座上的妈妈攥着车把的手青筋暴起，连防晒袖都忘了套，车轮碾过减速带时颠得厉害，她却浑然不觉。 我妈这辈子没跟谁红过脸，唯独见不得她的宝贝孙女受委屈——那天傍晚，三岁的朵朵扒着我家防盗门哭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，手里还攥着半块早上没吃完的面包。 “奶奶，王老师给所有小朋友分饼干，就不给我。”她仰着泪汪汪的小脸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 六月的太阳把小区门口的柏油路晒得直冒热气，我妈听完这话，连围裙都没解，蹬上电动车就往幼儿园冲，防晒袖滑到胳膊肘堆成一团，她却浑然不觉，车把攥得死紧，指节泛白。 车轮碾过小区门口的减速带时，车身颠得厉害，她屁股离了座垫半寸，眼睛却只盯着前方幼儿园的方向，仿佛那是要去讨还什么宝贝。 到幼儿园时，王老师正锁教室门，米白色的连衣裙沾了点粉笔灰，手里还提着个装玩具的大布袋。 我妈“吱呀”一声刹住车，车撑子没踢稳就冲过去，声音带着气：“王老师，我家朵朵说你分饼干不给她？” 王老师愣了一下，手里的布袋“咚”地掉在地上，积木块滚出来好几个。 “阿姨您别急，”王老师蹲下身捡积木，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，“上午点心时间是分了动物饼干，朵朵当时在美工区搭积木，我喊她两次她都摇头，说‘朵朵不饿，要搭大房子给奶奶’，我以为她不想吃，就把她那份收进零食柜了——您看，”她拉开教室门，零食柜第二层果然放着一包没拆的饼干，旁边还有个小蛋糕，“这蛋糕是我中午特意买的，想着她下午可能饿，结果放学前忙忘了。” 我妈盯着那包饼干和小蛋糕，脸“腾”地红了——她想起早上送朵朵时，朵朵确实说过“今天要搭最高的房子，不吃饼干”，只是被孩子的哭声一冲，她全忘了。 朵朵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，躲在我妈腿后，小声说：“奶奶，我……我后来想起来要吃饼干，可是老师在给小朋友讲故事，我不敢说。” 原来不是老师偏心，是孩子的小世界里，“没得到”和“被忘记”常常被混为一谈；也不是奶奶小题大做，是隔代亲的心里，孩子的一句委屈，比天大的事都要紧——可我们成年人，是不是常常像我妈这样，急着当孩子的“保护神”，却忘了蹲下来听听完整的故事？ 我妈平时总说“朵朵的事就是我的事”，朵朵摔一跤她能问半天“疼不疼”，吃饭慢了她怕饿着，穿衣少了她怕冻着；这种刻进骨子里的疼惜，让她听到“不给饼干”四个字时，第一反应不是“为什么”，而是“怎么敢”；结果呢？差点错怪了细心的老师，也让朵朵以为“哭了就能让奶奶替我出气”。 那天我妈红着脸跟王老师道了歉，王老师把小蛋糕塞给朵朵，笑着说“下次想吃直接告诉老师呀”。 后来再遇到朵朵告状，我妈会先抱她坐在沙发上，拿块她爱吃的草莓糖，问：“宝宝慢慢说，当时老师在做什么？你有没有告诉老师你想吃？” 其实孩子的“委屈”常常藏着没说出口的细节，别急着冲锋陷阵，先做个耐心的听众，比当“英雄”更重要。 回家的路上，夕阳把我妈和朵朵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电动车碾过减速带时，我妈特意放慢了速度，还把防晒袖重新拉到手腕，“慢点骑，别颠着我的小宝贝。” 她回头看朵朵，朵朵正举着小蛋糕朝她笑，嘴角沾着奶油——原来真正的守护，不是瞬间的冲动，是慢下来的耐心，和听得见细节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