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我把菜都炒好了，老公还没回来。我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，懒得管他，我们三个人先吃。 晚上七点半，厨房的灯把瓷砖照得发亮，蒜苔炒肉的锅气混着米饭香往鼻子里钻，我把红烧排骨盛进白瓷盘时，盘子边还沾着几粒晶莹的油星子——玄关的挂钩上，他的外套还是空着的。 孩子扒着桌边问：“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 我摸了摸他的头，拿起手机拨号，听筒里传来“正在通话中”的提示音，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下。 隔了十分钟再打，还是忙音，我把手机塞回口袋，突然觉得有点没劲——他总这样，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。 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，孩子拿勺子舀着番茄蛋汤，我夹了块排骨啃，电视里放着动画片，声音吵吵的，可空气里好像还是飘着点空落落的味道。 门突然响了，钥匙转锁孔的声音。 他脱鞋时动作有点急，“刚在给妈打电话，她血压有点高，我跟社区医生又确认了下注意事项，没看手机”，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，“路过你爱吃的那家烤红薯，买了两个热乎的”。 我盯着他额角的汗，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，他说妈最近总头晕，当时我光顾着催孩子上学，没接话——原来他记在心里呢？ 红薯的甜香混着菜香漫开来，孩子已经伸手去抓袋子，他笑着拍开：“烫，吹吹再吃”。 原来夫妻过日子，就像这桌菜，有时等得急了会觉得咸，但多等一会儿，总能尝到藏在底下的甜。 下次他晚归，或许我可以先发个微信：“菜在保温，别急，注意安全”——比打电话少点催促，多点软和。 他坐下来扒拉米饭，筷子夹了块排骨往我碗里放，“今天的排骨炖得比上次烂，好吃”，我没说话，低头咬了口红薯，甜得从舌尖暖到心里——原来那点空落落的味道，早被他带回来的热气填满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