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小舅子一家又来蹭饭了，还是老样子——从来不带半点礼品。饭是上周就约好的，我提

昨天小舅子一家又来蹭饭了，还是老样子——从来不带半点礼品。饭是上周就约好的，我提前半天去超市买了排骨、基围虾，还挑了孩子爱吃的草莓和蓝莓。 昨天小舅子一家又来蹭饭，还是老样子——门铃响时，我正把最后一盘基围虾端上桌，玄关处空荡荡的，没有提袋的摩擦声，也没有孩子喊“舅舅”的脆生生的问候，只有他媳妇那句“姐夫做的饭就是香”飘进来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熟稔。 饭是上周就约好的，他在家庭群里@我，说孩子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，我回了个“好”，转头就记在手机备忘录里——生怕忘了他闺女不吃姜，儿子不爱吃葱花，连虾都得挑去虾线，毕竟孩子的口味，当舅舅的总得放在心上。 下午三点多的超市人不多，冷柜里的排骨泛着新鲜的粉白，我挑了块带脆骨的，想着炖出来更嫩；又绕到水产区，基围虾在网兜里活蹦乱跳，溅了我一手腥甜的水，卖虾的师傅笑着说“这虾新鲜，回家白灼最鲜”；水果摊前，草莓红得发亮，蓝莓裹着白霜，都是孩子们平时在视频里念叨的，我各装了一小盒，结账时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疼。 开饭时，小舅子坐在我对面，边啃排骨边说“姐夫手艺见长”，骨头吐在桌上，也不用骨碟；他媳妇给孩子剥虾，虾壳堆得像座小小的山，时不时喊“妈，递张纸”，声音脆亮；我妈在旁边给孙女夹草莓，笑着说“多吃点，你舅舅特意给你买的”，孩子含糊地应着，眼睛却没离开电视里的动画片。 吃到一半，他突然掏出手机，屏幕对着我晃了晃，说“对了姐夫，上次你说的那款吸尘器，链接发我一下，我家那个坏了，你用过的肯定好用”，语气自然得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；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，盘子里的虾还冒着热气，油星子溅在桌布上，晕开一小片黄，可心里那点刚被饭菜暖起来的温度，好像一下子凉了半截。 是我太计较了吗？亲兄弟明算账，可家人之间，难道连最基本的“做客要带点东西”的礼节都不需要？还是说，在他眼里，我这个姐夫，就该是随叫随到的厨子，外加免费的“共享资源库”？ 或许他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？就像小时候，他总偷偷拿我抽屉里的进口巧克力，我妈说“弟弟小，让着点”，我就把剩下的都塞给他；后来他上大学，学费不够，我刚工作半年，把攒的五千块全转给他，他说“姐夫你真好”，连个借条都没打；现在他成家了，这份“不把自己当外人”，是不是也跟着变了味，成了不用客气的理所当然？ 我提前半天逛超市、备食材，是想着一家人难得聚聚，孩子吃得开心，老人看着也乐呵，这点辛苦算什么；可他空手上门，吃完还要顺走东西，让我觉得那份用心像被踩进泥里的草莓——看着红扑扑的挺诱人，其实果肉早就烂了芯，甜丝丝的汁水都渗进了土里，只剩个空壳子。 饭后收拾碗筷，他媳妇窝在沙发上刷短视频，笑声一阵一阵的；小舅子陪着儿子打游戏，指挥声比电视还响；我妈在厨房帮我擦桌子，洗洁精泡泡沾了她满手，她说“下次别买这么多， leftovers 放冰箱里，孩子也不爱吃剩的”，我嗯了一声，没告诉她，那些草莓蓝莓，我特意买的新鲜的，就想让孩子们吃第一口甜。 这样的“蹭饭”次数多了，我好像越来越怕家庭群里的@提示，每次看到那个红色的数字，心都会往下沉一下，怕又是那句“姐夫，周末来你家吃饭啊，孩子想吃你做的菜了”。 或许该找个机会聊聊？不是板着脸指责，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，泡两杯茶，像以前他找我借学费时那样，笑着说“你下次来，带瓶酱油就行，省得我总忘了买”——毕竟，再亲近的关系，也得有来有往，总不能一头热乎，一头冰凉吧？ 洗完水果盘时，看到水槽边掉了颗蓝莓，紫莹莹的，裹着的白霜还没化，我捡起来放在手心，它小小的，凉凉的，像极了我没说出口的那些话，明明带着点委屈的酸，却又怕说出来，连这点亲戚情分都变了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