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姑家里的儿子去年考了一个一本大学,当初还举行了升学宴,后来他儿子不满足录取的学校,就又去复读了一年,今年成功考上了985大学,一家人高兴坏了,一定要为孩子再举行一次升学宴。消息传到我家时,我妈正择着豆角,手里的动作顿了顿:“这……再办一次,亲戚们会不会说闲话?” 傍晚的厨房飘着豆角的青腥气,我妈坐在小马扎上,指尖正掐断豆荚的筋。 大姑家的电话打过来时,她耳朵夹着手机,另一只手还在盆里翻拣——“小宝考上985了!必须再办次升学宴!” 我听见电话那头大姑的声音亮得像新灯泡,我妈手里的豆角“啪”地断成两截,动作顿了顿。 “这……再办一次,亲戚们会不会说闲话?”她对着电话小声问,尾音飘得有点虚。 晚饭时爸爸扒拉着米饭:“复读一年不容易,人家高兴嘛。” 妈妈没接话,筷子在碗沿磕了磕:“去年办过一次,亲戚们随的份子钱还记着呢,再办,会不会有人说‘贪心’?” 我扒拉着碗里的豆角炒肉,忽然想起去年升学宴,小宝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站在台上说“谢谢大家”,眼睛却瞟着台下的录取通知书,那眼神里的“不甘心”像根小刺,扎得人心里发紧。 第二天大姑提着一篮桃子上门,红扑扑的油桃摆在桌上,她拍着大腿:“我家小宝这一年瘦了十斤,天天学到后半夜,台灯换了三个灯泡,这985不是白来的,就得让大家都高兴高兴!” 妈妈接过桃子,指尖在油桃的绒毛上蹭了蹭:“我知道孩子辛苦,就是怕……” “怕啥?”大姑打断她,拿起一个桃子擦了擦就啃,“去年那是‘将就’,今年这才是‘如愿’,亲戚们都是看着小宝长大的,谁不盼着孩子好?” 可谁还记得去年那个说“不甘心”的少年?我想起他复读班的课桌上,堆着半人高的试卷,铅笔芯断了一地,大姑去送汤时,他连头都没抬,只说“妈你快回去”。 原来有些“闲话”的顾虑,和有些“必须庆祝”的执拗,根源都是心疼。 妈妈的犹豫不是小气,是她这辈子在亲戚圈里打转,知道哪句话会被传成闲话——“爱面子”“想收份子”,这些词像小石子,总在她心里硌着;而大姑的坚持也不是张扬,是她看着孩子熬过无数个黑夜,终于等到天亮,就想把这份光亮分给所有人看。 升学宴那天,妈妈提前到了酒店,帮着摆瓜子盘,看见表姑拉着大姑的手:“小宝真争气!复读这罪受的值!” 后来听妈妈说,那天随份子时,二姨多塞了个红包:“给孩子买点营养品,辛苦了。” 原来比起闲言碎语,大家更记得那个埋头苦读的少年,和一份不肯将就的少年心气。 回家路上,妈妈手里拎着没吃完的喜糖,塑料袋窸窣响,她忽然笑了:“你大姑说得对,高兴的事,就该热热闹闹的。” 晚风里飘着熟悉的豆角清香,和去年这时妈妈择豆角的傍晚,一模一样,只是今年的空气里,多了份苦尽甘来的甜。
大姑家里的儿子去年考了一个一本大学,当初还举行了升学宴,后来他儿子不满足录取的学
昱信简单
2025-12-30 19:52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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