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1月,国民党上将陈仪去南京参加绝密会议。当蒋介石在会上宣布人事调整时,陈仪大吃一惊,难道策划起义的事情暴露了? 陈仪这人,1883年出生在绍兴,早年留日,振武学校、士官学校、陆军大学全读过,是国民党里少有的科班出身。回国后赶上辛亥革命,在浙江干军政司长,后来投孙传芳,又转蒋介石,北伐时带队易帜。蒋上台后给他军政部兵工署长、福建省主席,福建干了七年多,整顿吏治修路,抗日时指挥集团军。抗战赢了去台湾接收,当行政长官兼警备总司令,二二八事件处理不当被撤职。1948年夏天蒋又把他拉出来当浙江省主席,授二级上将。陈仪早年提携汤恩伯,资助他留日,汤改名恩伯,娶了陈仪干女儿,两人关系跟父子一样。 那段时间国民党战场上连吃败仗,淮海战役刚完,解放军百万雄师压到长江边。陈仪看得很清楚,继续跟着蒋家没好下场,浙江老百姓更得遭殃。他就下决心,解放军一渡江,就在浙江举义,让家乡少打仗少死人。手上没多少兵,只能指望汤恩伯那几十万部队。汤恩伯这时候刚被蒋重用,手握京沪杭防务大权,陈仪觉得老部下肯定听自己的。 1949年1月18日,蒋介石在南京总统府开最高机密会,调整人事。名单一个个念:余汉谋去广州绥靖主任,薛岳当广东省主席,朱绍良管福建,张群去重庆。轮到汤恩伯升京沪杭警备总司令,陈仪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不是把长江下游最重兵力全交给汤恩伯吗?自己正拉汤一块干,蒋突然这么来一手,是不是毛人凤早就把风声报上去了?陈仪表面不动声色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散会后他赶紧回杭州,起义计划还得抓紧。 蒋介石21号下野,李宗仁当代理总统。陈仪在东南日报发文,直说蒋下野就该彻底退,出国最好,让李宗仁放手干。蒋看了气炸,命令毛人凤盯死陈仪。陈仪手里没兵,只能靠汤恩伯。1月27日,他写信让侄子丁名楠带给汤恩伯,信上提开放长江渡口迎接解放军渡江。汤恩伯单独见丁名楠,看完信脸色难看,说耳目多,过几天去杭州面谈。丁名楠回来一说,陈仪乐坏了,跟人讲汤恩伯肯定跟他一条心。 过了一个星期汤恩伯没来,陈仪又让丁名楠带第二封信去上海,介绍胡允恭见面,顺便给丁名楠要个秘书职位。汤恩伯见人时答应了,还问联络了谁,胡允恭代表哪边,人多才好办事。胡允恭把话传给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吴克坚,吴克坚一听就觉得不对劲,马上拦住别去见。几天后凌晨,吴克坚把胡允恭叫醒,说情报证实汤恩伯把陈仪卖了,特务马上动手,赶紧劝陈仪连夜飞江北。 胡允恭火速赶到杭州当面讲,陈仪死活不信,说汤恩伯是他一手带大的,跟亲儿子一样,绝不会出卖他。2月21日夜里,陈仪还是去了上海,刚到住处,汤恩伯派来的卫队就把房子围了,说是保护,其实软禁。23日上午,上海警察局长毛森带人冲进来宣布逮捕。陈仪这时候才醒过味来,气得直给汤恩伯打电话,对方永远不在。陈仪对女儿说,自己没事,只盼胡允恭平安,一人做事一人当。 2月27日,陈仪被押上飞机,先关衢州东门开明坊1号。渡江战役打响后,转押台湾软禁。1950年6月初,蒋介石授意军法审判,汤恩伯当证人出庭。6月18日,陈仪枪决,临走写下绝笔诗:事业平生悲剧多,循环历史究如何?痴心爱国浑忘老,爱到痴心即是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