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丈夫已经冷战四个月了,这四个月我都在各个朋友家借住,昨天,我回我爸那去了。钥匙

昱信简单 2025-12-13 13:50:00

和丈夫已经冷战四个月了,这四个月我都在各个朋友家借住,昨天,我回我爸那去了。钥匙插进锁孔时,手突然抖了一下。这扇门我闭着眼都能摸到开关的位置——小时候爸总在门后挂一串糖葫芦,说是写完作业才能吃;后来结婚,他站在这门口叮嘱我“受委屈就回家”,手里还攥着给我装被子的蛇皮袋。 和丈夫冷战四个月,朋友家的沙发睡得人腰背发僵,昨天终于买了张回父亲家的高铁票。钥匙插进锁孔时,铜锈味混着楼道里的油烟气往鼻子里钻,手突然抖得厉害——这把钥匙我摸了二十多年,小时候它串在红色塑料绳上,挂在书包最外侧的拉链上,现在绳头磨得只剩几缕丝。 门轴“吱呀”一声转开,厨房飘来葱花炝锅的香味。爸系着那件蓝白格子围裙站在灶台前,围裙右下角有块洗不掉的酱油渍,是我高三那年打翻红烧肉溅上的。他没回头,只是扬声:“锅里炖着玉米排骨汤,盛出来晾着了。” 我换鞋时看见鞋柜最下层摆着双粉色棉拖,绒毛都塌了,是我结婚前穿了三年的那双。原来他一直没扔。 客厅茶几上放着个搪瓷缸,里面插着三支圆珠笔,笔帽都褪了色。小时候我总偷这支笔写作业,爸发现了也不骂,只是把笔帽拧紧些,说“这笔芯贵,省着用”。现在缸子里压着张纸条,铅笔写的:“冰箱第二层有速冻饺子,韭菜馅的。” 他端着汤出来,碗边堆着切好的香菜,是我不吃的。我刚想说“爸我不爱吃香菜”,他已经拿勺子把香菜拨到自己碗里,动作熟得像演练过几百遍。 “住朋友家不方便吧?”他突然开口,眼睛盯着汤碗里的排骨,“我上周去给你收拾了房间,被子晒过,螨虫都死光了。” 我低头喝汤,排骨炖得脱骨,玉米甜得发腻。小时候他总说“玉米要选带红须的,甜”,现在他还是记得。 睡前去阳台收衣服,看见爸的老花镜放在窗台上,镜片擦得锃亮,镜腿缠着圈医用胶布。他去年体检说眼睛花得厉害,我当时正和丈夫为装修吵架,只匆匆回了句“知道了”。 床头柜上摆着个铁盒子,打开是我小时候的奖状,还有张泛黄的照片:我扎着羊角辫站在门后,举着一串糖葫芦笑,爸蹲在旁边,手里拿着刚拆封的作业本。照片底下压着张医院的缴费单,日期是上周三,他一个人去看了膝盖。 我突然想起结婚那天,他站在这扇门后,手里攥着蛇皮袋,袋口露出被单的碎花边角。“受委屈就回家”,他说这话时,我看见他后颈的皱纹里渗着汗,那天明明是冬天。 凌晨三点,我摸黑去客厅倒水,看见爸房间的门缝透着光。他是不是也像我小时候等糖葫芦那样,等我回来? 早上醒来,发现手机里有条未读消息,是爸凌晨四点发的:“锅里有粥,凉了就热一下。”没有问丈夫,没有提冷战,甚至没说“别难过”。 我坐在餐桌前喝粥,白粥熬得稠稠的,上面漂着几粒枸杞。突然想起冷战第一天,我摔门而出,丈夫在身后喊“你走了就别回来”,那时候我以为全世界都不要我了。 原来总有人把“别回来”的反话说了一辈子,也总有人把“快回来”藏进了葱花炝锅的香味里,藏进褪色的棉拖里,藏进缠着胶布的镜腿里。 门后挂钩上,现在挂着串钥匙,银色的,是我家的备用钥匙。爸昨天偷偷配的,他说:“万一哪天你想回去拿东西,别在门口站着。” 我拿起手机,给丈夫发了条消息:“我们谈谈吧。”发送键按下去的时候,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粥碗里,枸杞像小小的红月亮,浮在水面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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