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，老公过生日，大姑姐一家来吃饭，饭桌上，儿子随口说了一句：“姑姑，我爸过生日

昨天，老公过生日，大姑姐一家来吃饭，饭桌上，儿子随口说了一句：“姑姑，我爸过生日，你就空手来的，你过生日的时候，我妈还给你买包包和蛋糕了。”这话一出，桌上的空气瞬间冻住了。大姑姐脸上的笑僵在那儿，筷子停在半空，她老公赶紧打圆场：“小孩子懂啥，姑姑这不是忙忘了嘛。”我赶紧给儿子夹了块排骨，低声说：“快吃饭，别乱说话。”可儿子还不依不饶：“本来就是嘛，上次姑姑生日，妈妈提前三天就去挑包包，说姑姑喜欢红色的。” 老公生日那天，大姑姐一家来吃饭。饭桌中间的糖醋排骨还在冒热气，油星子溅在青花瓷盘边上，像没擦干净的泪痕。我给老公摆蜡烛时，大姑姐笑着说“买啥蛋糕，一家人吃碗长寿面就行”，手里空空的购物袋在门后晃了晃——我当时没多想，以为她把礼物落在车上了。 开饭时儿子坐在我旁边，拿着小勺子扒拉米饭，突然抬头看大姑姐，嘴里的饭还没咽干净。 “姑姑，”他声音不大，却像颗小石子投进刚平静的湖面，“我爸过生日，你就空手来的呀？” 大姑姐夹菜的手顿了一下，筷子上的油菜掉回盘子里，发出轻微的“嗒”声。她老公赶紧接话：“小孩子家家的，姑姑这不是忙嘛，上周你姑父住院，她天天跑医院。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赶紧夹了块排骨塞儿子碗里：“快吃，你姑姑对你最好了，上次还给你买奥特曼呢。” 儿子却不依不饶，勺子往桌上一放：“可是上次姑姑生日，妈妈提前三天就去商场，说姑姑背的包旧了，非要买个红色的，还说‘姐姐喜欢亮堂的颜色，背着显年轻’，我都听见了！” 我偷偷看老公，他正低头给大姑姐倒饮料，杯沿碰在一起时发出轻响，像在替谁解围。或许大姑姐真的是忙忘了？她上个月确实总说姑父身体不好，有次视频里她眼下的乌青比眼影还重。 我对大姑姐好，是因为结婚那年老公说“我姐从小疼我，你对她好点，我心里踏实”；儿子记得那么清楚，是因为我挑包那天拉着他一起去，他还说“妈妈，姑姑背红色像消防车”，我当时笑他，却没料到这些碎碎念会从他嘴里原封不动地冒出来。 现在想想，那天我在商场里对着一排红色包包纠结时，儿子趴在柜台上数包包上的铆钉，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头发上，金灿灿的，我还摸了摸他的头说“等你爸生日，咱们也给他挑个好礼物”——原来那些我以为不经意的瞬间，都被他悄悄记在了心里。 可孩子的眼睛里哪有“场合”和“体面”？他只知道妈妈给姑姑买了礼物，姑姑却没给爸爸带，这是他小小的世界里最直接的“不公平”，不是吗？ 那顿饭后来是怎么吃完的，我记不太清了，只记得排骨凉透了，大姑姐没怎么动筷子，走的时候塞给儿子一个红包，说“给你买糖吃”，声音有点哑。 之后几天，我没敢给大姑姐发微信，倒是老公说“姐打电话了，说让你别往心里去，她确实是忙晕了头”。 我拉着儿子坐在沙发上，告诉他“姑姑不是故意的，就像有时候妈妈答应给你买绘本，结果加班忘了，不是不爱你，是有别的事占了心”，他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小手攥着我的手指。 今天早上收拾饭桌，看见那个青花瓷盘还在，边上的油星子干了，变成浅褐色的印子。窗外的阳光照进来，落在盘底，像谁悄悄擦掉了昨天的泪痕。或许一家人就是这样吧，有猝不及防的尴尬，也有藏在沉默里的体谅，就像那盘凉了的排骨，虽然没了热气，肉香却还留在骨缝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