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1 年，孙立人脱了衣服上床睡觉，习惯性地搂住老婆，却发现手感不对劲，他一怔，随即下床，看到床上的女子时，他惊道：“怎么是你！” 那是1951年深秋的台北，孙立人刚结束参谋总部的会议，军靴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。推开家门时，客厅的煤油灯昏黄摇曳，妻子张晶英往常总会迎上来接过公文包，这天却不见人影。 他没多想，径直走进卧室。军装未解完就栽倒在床上，左手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探——往常那里该是妻子温热的肩膀，此刻却只有一片陌生的纤细。 孙立人猛地睁开眼，借着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，看清了枕边人的脸——不是张晶英，是家里那个总低着头送药的小护士张美英。 卧室门“咔嗒”一声开了，张晶英端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，旗袍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在灯光下晃了晃。“立人，”她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美英身子干净，手脚也勤快，我问过她了。”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，张晶英在佛堂跪了整夜，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桃子，只说“求菩萨给孙家留个根”。那时他只当是妻子多年未育的焦虑，没承想她竟做了这样的安排。 换作别家太太，或许会哭闹着寻死觅活，或是暗地里塞钱打发护士离开。张晶英却不一样，她把药碗递给张美英时，连手指都在抖，却硬是挤出个笑：“以后这屋的事，你多费心。” 那个年代的军眷圈里，“无后”比战败还难堪。孙立人书房抽屉里锁着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话：“孙家不能断了香火。”这些年，张晶英把药方子抄了三大本，药渣倒了半院子，却始终没能怀上。 张美英后来生了个大胖小子，满月酒那天，张晶英抱着孩子笑得比谁都欢，还给孩子缝了件虎头肚兜，针脚密得能数出个数。孙立人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，忽然明白——所谓夫妻，不是争个你对我错，是知道对方的疼，愿意替对方扛。 可谁又说得清，是时代逼出了这样的“成全”，还是深情本就该如此——不计较形式，只在乎结果？ 多年后孙立人被软禁，夜里咳嗽时，张晶英还是会像年轻时那样，摸黑给他倒杯温水。只是那时她总说：“幸好有孩子们陪着，你看老三画的全家福，把你军装的扣子都画对了。” 月光还是那样照进卧室，只是不再有陌生的纤细，只有两只相握了半生的手，在被子底下慢慢暖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