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0年，山东一大娘给八路军煮了浓稠的小米粥，饥饿的战士们狼吞虎咽。 班长发觉不对劲，放下碗筷大声吆喝“这粥有问题！”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，映得方兰亭的脸忽明忽暗。 战士们捧着粗瓷碗蹲在地上，粥香混着烟火气在茅草屋里弥漫，可谁都没注意到大娘背过身时偷偷抹了把眼泪。 半个月前鬼子扫荡过后，村里能吃的都被抢光了，别说小米，就连树皮都被扒得精光。 班长王大山扒拉两口粥突然停了手。 三天前方兰亭借粮时，他亲眼看见米缸底朝天，小女儿庆兰正抱着空碗啃手指头。 现在这粥稠得插筷子都不倒，碗边还挂着米油，这反常的光景让他心里直发沉。 他把碗往桌上一放，盯着大娘问这米到底哪来的，屋角的战士们也停下筷子，空气瞬间凝固了。 方兰亭攥着围裙角没说话，窗外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安静。 她原本想瞒着这事，等战士们吃饱了赶路就行。 可看着班长较真的眼神，她知道瞒不住了。 三天前听说部队要路过，她揣着最后半块窝头跑了十里山路，找到邻村的张地主，把庆兰换了二十斤小米。 当时地主家缺个烧火丫头，她咬着牙在契书上按了手印，回来的路上庆兰还问啥时候能跟八路军叔叔玩打鬼子游戏。 战士们听完这话都愣住了，手里的碗像灌了铅似的沉。 通信员小李眼圈红了，他想起昨天庆兰还揪着他衣角要听战斗故事，临走时塞给他半块晒干的槐树叶饼。 班长猛地站起来，把兜里仅有的两块银元拍在桌上，战士们也纷纷掏口袋，连准备买药品的铜钱都凑了过来。 本来想先让大娘留着钱，等打完仗再赎人，可谁都知道鬼子明天可能就搜山，现在不接孩子回来怕是要出事。 五六个战士揣着钱往地主家赶，天擦黑时才把庆兰抱回来。 小姑娘头发乱蓬蓬的，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窝头，见着方兰亭就扑进怀里哭。 班长蹲下来给她擦眼泪，说以后叔叔们天天给她带小米粥，庆兰抽噎着问能不能教她打枪，长大了保护娘。 这场景让在场的人鼻子都发酸，本来以为打仗流血最难受，没想到老百姓的恩情比刀割还疼。 在沂蒙山区这样的故事不是特例。 西边村里的明德英大娘，1943年用自己的乳汁救活重伤战士，自己却嚼观音土充饥；东头的王换于奶奶办战时托儿所，自家四个孙子饿死在炕头，四十多个革命后代却个个健康长大。 她们不识字，不懂啥叫军民鱼水情，只知道八路军是替穷人打仗的队伍，战士们在前线流血，家里的事就该她们扛。 1940年到1945年，山东根据地四百万群众里，一百二十万人参与支前，二十万人穿上军装。 莱芜战役时，妇女们三天赶做五千双军鞋，老人把家里门板卸下来当担架，孩子们在村口站岗放哨。 他们没喊过口号，只是默默把最后一尺布做军装，最后一口粮当军粮。 这种情分不是说出来的，是拿命一点点换出来的。 庆兰后来跟着部队后方医院长大，十八岁那年报名支前队，在孟良崮战役里抬担架救伤员。 她总跟人说，娘那锅粥熬的是沂蒙山的良心，这辈子都不能忘。 她的儿子后来参了军，孙女现在是沂蒙红嫂纪念馆的讲解员，每天给参观者讲奶奶和那锅小米粥的故事。 如今沂蒙山区早脱贫了，纪念馆里的老照片却还在诉说当年的艰难。 那锅小米粥早凉了，但它熬出的精神，就像山上的松柏，一代代长了下去。 其实老百姓的心思很简单，谁把他们当亲人，他们就把心掏给谁。 这种情分，不管过多少年，都是最实在的道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