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钊牺牲后，妻子筹措安葬费，鲁迅捐了五十，汪精卫捐了一千。 1927年4月28日，李大钊被敌人杀害，那年他才38岁。 这位北大教授月薪120块大洋，足够买下两千斤大米，却让家人在他死后连口棺材都凑不齐。 妻子赵纫兰带着五个孩子，在贫病交加里熬了六年，才勉强让丈夫入土为安。 谁能想到，堂堂北大教授的家里会穷得叮当响？李大钊把每月八成收入捐给了革命，剩下的全用来资助学生。 女儿李星华后来回忆，父亲的棉袍领口总是磨破的，冬天穿在身上，风一吹就往里灌。 同期的胡适住着四合院，陈独秀家里雇着佣人，李大钊却在西城胡同租了个小院，唯一值钱的就是一箱装得满满当当的书籍。 敌人没给烈士留半点体面，遗体被扔进运粪车拉走，最后停在了宣武门外浙寺的破庙里。 那口薄皮棺材搁在东跨院角落，上头盖着块破席子，风吹雨淋的。 赵纫兰不识字，只能一趟趟往浙寺跑，每月5块大洋的停灵费压得她喘不过气。 锅碗瓢盆卖光了，就拆陪嫁时的木柜，后来连过冬的棉衣都当了，一家人冻得缩在炕上发抖。 1933年开春，赵纫兰听说北大校长蒋梦麟要帮着张罗安葬的事，连夜从西城徒步走到海淀。 她穿着双露脚趾的布鞋，在蒋家门口跪了半个钟头，直到对方出来扶她，眼泪还在往下掉。 那年4月23日，李大钊终于下葬万安公墓，35天后，赵纫兰咳着血闭上了眼，临终前只说了一句“把我葬在你爹右边。 ” 捐款名单上的名字看得人心里五味杂陈。 鲁迅捐了50块，那是他刚拿到的《两地书》稿费，信里写“李大钊是我敬佩的人”。 汪精卫却一下子捐了1000块，占了总额的近一半。 有人说这是还当年的情1910年汪精卫刺杀摄政王失败，是李大钊托人暗中打点才没判死刑。 还有胡适，跟李大钊政见向来不对付，这次也掏了200块，送葬时站在人群里，帽子压得低低的。 出殡那天，送葬的队伍里混着不少老百姓。 拉车的把车停在路边，卖菜的放下菜筐，连站岗的警察都偷偷摘了帽子。 侦缉队来驱散人群时，小贩王老五举起菜筐挡在学生前面，嘴里还骂骂咧咧“瞎嚷嚷啥？让人家送送先生都不行？” 赵纫兰跪过的那块青石板，后来被蒋家佣人悄悄搬到了院角。 如今万安公墓里，两座汉白玉墓碑并排立着，左边刻着李大钊，右边刻着赵纫兰。 六年间的奔波、九百多个日夜的等待，终究化作墓碑上的两行字。 比起那些宏大的叙事，我更记得李星华写的那句“父亲的棉袍补了又补，可他总说，暖和着呢。 ”这种把每一分热都给了信仰的人，从来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去歌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