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冬至，老公叫我去他爸妈家吃饭。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香樟树下，副驾的大宝正

今天冬至，老公叫我去他爸妈家吃饭。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香樟树下，副驾的大宝正扒着车窗看爷爷家的单元楼，手指在玻璃上画圈。 “妈妈不上去吗？”他突然转头，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——出门前他抱着我的腿哭，说“一家人要一起吃饺子”。 老公在后排催：“快上来吧，妈都准备好饭了。”我扯了扯嘴角，推开车门时，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轻响。 楼道里飘着韭菜馅的香味，小叔子家的双胞胎正趴在栏杆上数台阶，小姑子抱着婴儿车从电梯里出来，看见我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喊“嫂子来了”。 婆婆从客厅迎出来，灰色毛衣的袖口沾着面粉，她没看我，径直走向次卧，手在门把手上转了半圈，咔嗒一声，门锁上了。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。去年中秋，她也是这样，在我帮着端菜时，把主卧和书房的门挨个锁好，钥匙串在指间晃悠，像串沉甸甸的警告。 “妈，您这是……”我刚开口，大宝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，“妈妈陪我玩积木！”他的小手热乎乎的，掌心还沾着刚剥的橘子皮。 老公在旁边打圆场：“妈就是习惯，怕孩子乱翻东西。”可我分明看见，婆婆把钥匙放进了围裙口袋，眼神扫过我时，像掠过一块无关紧要的家具。 是我想多了吗？或许吧。毕竟这个家里，小叔子的媳妇能随便进她房间拿化妆品，小姑子能翻她的衣柜找旧衣服，唯独我，连靠近她的床头柜都会被问“找什么呢”。 饺子在锅里翻腾的时候，我靠在厨房门框上，看婆婆往小叔子孩子碗里舀虾仁馅，往小姑子碗里加醋，轮到我时，她把漏勺往锅里一沉，说“自己盛吧”。 大宝举着半个饺子跑过来：“妈妈你看，爷爷包的元宝饺子！”我咬了一口，韭菜的辛辣直冲鼻腔，眼泪差点掉下来——不是因为辣，是突然觉得，这满屋子的热闹，原来和我没什么关系。 我放下筷子，摸了摸大宝的头：“妈妈去车里拿点东西，马上回来。” 走到楼下，晚风卷着饺子的香味飘过来，我却突然松了口气。发动车子时，手机弹出老公的消息：“妈问你什么时候上来。” 我回了个“马上”，却把车开到了江边。路灯在江面铺出金闪闪的路，副驾的座位空着，刚才大宝画的圈还留在玻璃上，像个没说完的句号。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。不用在饭桌上强颜欢笑，不用猜度别人的眼神，不用在“一家人”的名分里委屈自己。 方向盘转了个弯，朝着家的方向开。车里的广播在放冬至的习俗，说“冬至大如年，团圆最重要”。 我笑了笑，按掉广播。有些团圆，或许本来就不属于我——但自由属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