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姐回婆家，婆婆和小姑子都说不想做饭，她也说不想做，俩人却夸老公做饭好吃，她顺着说老公做得好。李姐换了鞋往沙发上坐，婆婆嗑着瓜子说："这天儿热得人懒得动，厨房跟蒸笼似的。"小姑子立刻接话："可不是嘛，下午跟朋 周末回婆家，李姐刚换好鞋，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小姑子新买的草莓味香薰，甜腻得有点冲。 婆婆趿着碎花拖鞋从客厅晃出来，手里攥着把瓜子，小姑子窝在沙发里刷手机，俩人几乎同时抬头，又同时把目光挪开——谁也没提“做饭”俩字。 李姐往沙发沿儿坐了坐，布艺沙发被太阳晒得发烫，她摸了摸裤腿，布料黏在皮肤上，像贴了层湿纸巾。 “这天儿热得人懒得动，厨房跟蒸笼似的。”婆婆突然开口，瓜子皮“咔嚓”一声裂开，她吐进手边的玻璃烟灰缸，“早上买的五花肉还在冰箱，放坏了可惜。” 小姑子立刻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，长头发甩到肩后：“可不是嘛，下午跟朋友逛街，回来脚底板都烫，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想抬——哥呢？刚进门就钻卧室了？” 李姐往后靠了靠，后背抵着沙发凉席，叹了口气：“我也懒得动，早上收拾屋子擦窗户，胳膊到现在还酸。” 空气静了几秒，风扇“嗡嗡”转着，吹起婆婆掉在膝盖上的几根头发。 “还是阿强会疼人。”婆婆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皱纹堆起来，“上次他做的红烧排骨，那肉嫩得筷子一戳就烂，汤汁拌米饭，我吃了两碗。” 小姑子跟着点头，脚尖在地板上打晃：“哥做饭就是好吃，比外卖健康多了，上次他炒的青椒肉丝，辣乎乎的，我连青椒籽都没剩。” 李姐心里动了动——这是把活儿往老公那儿推呢？她却接话：“确实，他刀工好，切土豆丝比饭店还细，炒个青菜都脆生生的，让他露一手正好。” 话音刚落，卧室门“咔嗒”开了，老公揉着眼睛出来，T恤领口还歪着：“妈、小妹、老婆都不想动？”他往厨房瞅了一眼，“行，我来，正好新买的生抽到了，试试味儿。” 他转身进厨房时，李姐瞥见婆婆跟小姑子交换了个眼神，嘴角都带着点笑，像俩偷吃糖的孩子。 其实李姐不是没察觉——上次来，婆婆说膝盖疼，小姑子说论文没写完，也是老公做的饭；上上次，婆婆说要追剧，小姑子说要直播，还是老公做的饭。 但她没戳破。或许她们不是故意刁难？婆婆膝盖确实不好，小姑子刚毕业找工作压力大，家里总得有个人“被需要”，老公愿意，她又何必较劲儿？ 半小时后，厨房飘出糖醋味儿，老公端着一盘糖醋排骨出来，油星子溅在他手背上，红了一小块。 “快尝尝！”婆婆夹起一块，吹了吹递到小姑子嘴边，“看你哥手艺退步没。” 小姑子嚼着肉，含糊不清地喊：“好吃！比上次还好吃！” 李姐坐在旁边剥蒜，蒜皮沾在指尖，辣辣的。她看着老公系着婆婆的碎花围裙，在灶台前忙来忙去，突然觉得这热气腾腾的厨房，好像也没那么像蒸笼了。 后来李姐发现，每次回婆家，只要不硬碰硬，顺着她们的话头接，反而没人再给她甩脸子——家庭里哪有那么多对错？有时候“顺着说”不是妥协，是给彼此留余地。 晚上回家，老公揉着她的头发笑：“今天怎么那么乖？不跟妈和小妹拌嘴了？” 李姐拍开他的手，往沙发上倒：“因为我发现，让你做饭，比我自己生气划算多了——再说了，看你被夸，我也有面子。” 窗外的路灯亮了，照进客厅，落在茶几上没吃完的瓜子盘里，瓜子壳堆得像座小山，暖烘烘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