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，女同事约我游泳。我在男换衣间刚脱完衣服，她竟突然闯了进来——她只穿了泳衣，忙示意我别出声。我脑子一片空白，脸瞬间通红，手忙脚乱抓过浴巾裹身上，指尖都在抖。咱俩同部门两年，平时就点头问好，哪经得住这阵仗？ 同部门两年，工位隔三排，平时就茶水间递个纸巾、电梯里点头问好的交情，连对方有没有对象都不清楚。 今天她突然发消息：“下班游泳？我请客。” 我愣了半天，回了个“？”，她秒回“就当团建了”——谁团建单独约游泳啊？ 换衣间里人不多，我刚把T恤甩到挂钩上，后背还没完全转过去，帘子“唰”地被拉开。 她就站在那儿，比平时穿工装时瘦一圈，泳衣是浅蓝色的，发梢还滴着水，手里攥着手机，屏幕亮着，好像刚跑完步似的喘着气。 她没看我，眼睛瞟着门外，手飞快地朝我比划“嘘”，另一只手紧紧扒着帘子边，指节都发白。 我这才听见门外传来个男声：“小夏？你跑哪儿去了？不是说好在入口等吗？” 她猛地缩了缩脖子，往我这边靠了半步——原来在躲人？ 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刚脱到一半的短裤还挂在膝盖，手忙脚乱去抓旁边的浴巾，布料潮乎乎的，裹在身上像裹了块湿海绵，指尖都在抖。 咱俩平时连微信都没加过，此刻她离我不到一米，我能看见她泳衣肩带沾着片小树叶，大概是跑过来时蹭的。 她终于抬头看我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嘴唇动了动没出声，用口型说“抱歉”，睫毛上的水珠掉下来，砸在她锁骨上。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她突然蹲下身，蜷在储物柜旁边，只露出个脑袋，头发乱蓬蓬的，像只受惊的小兽。 我这才反应过来，赶紧把自己的浴巾往下扯了扯，盖住膝盖，又把旁边空柜子的门轻轻关上，挡住她大半身子——总不能让别人看见。 那十几秒像过了半个世纪，门外的人嘟囔了句“奇了怪了”，脚步声渐渐远了，她才长舒一口气，站起来时膝盖“咔”响了一声。 “谢…谢谢。”她声音发虚，耳朵尖红得像刚煮过的虾，抓起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就往身上套，“我弟，非跟着来，说要看看我相亲对象长啥样，我怕他闹，就……” 我“哦”了一声，嗓子干得发紧，浴巾裹得更紧了，感觉后背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滑——原来不是故意的？ 后来才知道，她妈硬给她安排了相亲，对方今天也来游泳，她弟是个“护姐狂魔”，非要现场“把关”，她躲不过，只能找借口溜了，慌不择路就冲进了男换衣间，哪想到我正好在。 平时连对方星座都不知道的两个人，突然在不足五平米的空间里，共享了一场“秘密”，她蹲在那儿时，发梢扫过我的小腿，带着洗发水的柠檬味，和泳池的消毒水混在一起，竟不难闻。 这种陌生又突然的近距离，比汇报时被老板盯着还让人发毛，大概是因为我们都习惯了用“同事”当安全距离，茶水间保持半米，电梯里看手机，连说话都带着“工作滤镜”，一旦这层滤镜破了，连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。 那天游泳谁也没游踏实，她弟后来在泳池边冲她喊“姐你脸怎么这么红”，她抓起我的浴巾就往弟弟头上罩，我在旁边笑到呛水。 现在见了面，她会主动问“咖啡要加奶吗”，我会帮她搬那台总卡纸的打印机，工位上偶尔还会出现她塞的小零食——好像那几秒的慌乱，把两年的“点头之交”泡软了，泡成了带点温度的同事。 遇到突发状况别先慌，有时候尴尬背后，藏着别人没说出口的难；就像那天她攥皱的泳衣边，其实是手足无措的保护色。 前几天整理衣柜，翻出那天裹过的浴巾，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想起她当时发梢的水珠，滴在我脚边的瓷砖上，像颗没炸开的小炮仗——原来有些关系的破冰，从来都不是按剧本走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