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九岁那年,母亲和邻居一个男人私奔了,带走了我两岁弟弟,把我留给我父亲。那天早上

孟嘉佑阿 2025-07-15 14:06:01
我九岁那年,母亲和邻居一个男人私奔了,带走了我两岁弟弟,把我留给我父亲。那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,被院子里的争吵声惊醒,跑到门口就看到母亲背着包袱,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。父亲蹲在门槛上,双手抱着头,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我怯生生地拉他的衣角,他才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哑着嗓子说:“以后,爸带你过。” 家里的天好像一下子塌了。母亲走后,父亲像变了个人,以前总爱哼着小曲修农具的他,变得沉默寡言,每天除了下地干活,就是坐在母亲常坐的灶台前发呆。家里的活儿没人打理,院子里的杂草长了半人高,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想做饭,却把粥煮糊了,父亲默默盛起糊粥,就着咸菜一口口咽下去,说:“好吃,比爸做的强。” 那年冬天格外冷,我没有新棉衣,穿着姐姐剩下的旧棉袄,袖口磨破了洞,露出里面的棉絮。父亲看在眼里,晚上等我睡熟了,就坐在煤油灯下给我缝衣服,他粗笨的手总被针扎出血,滴在棉袄上,像开出一朵朵小红花。有次我半夜醒来,看到他还在缝补,眼睛里布满血丝,那一刻我突然懂了,父亲不是不难过,只是把眼泪都藏在了心里。 村里有人同情我们,也有人说闲话。有次路过村口的小卖部,听到有人议论:“这孩子妈都跑了,以后可不好生活了。”我攥紧拳头想冲进去理论,父亲却拉住我,轻声说:“别听他们的,咱好好过日子,让他们看看。”从那天起,我放学就帮父亲喂猪、挑水,周末跟着他下地干活,小小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,却觉得心里踏实。 父亲没啥文化,却总跟我说:“人可以穷,但不能没骨气,要好好读书,走出这村子。”他把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块手表卖了,换了钱给我交学费,自己却舍不得买双新鞋,冬天穿着露脚趾的布鞋,脚冻得又红又肿。有次老师来家访,看到家里的情况红了眼圈,要给我申请助学金,父亲却婉拒了:“谢谢老师,娃能上学就好,俺们能挺过去。” 上初中时我住校,每周回家一次,父亲总会提前杀只鸡,炖得烂烂的给我补身体。他自己却总吃咸菜,说:“爸不爱吃肉,你多吃点,长身体。”有次我偷偷看他吃饭,发现他正啃我剩下的鸡骨头,看到我时慌忙藏起来,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。那一刻我鼻子一酸,转身跑回房间掉眼泪,心里暗下决心,一定要让父亲过上好日子。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大学,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。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,父亲把通知书揣在怀里,挨家挨户去报喜,平时沉默的他,那天话格外多,逢人就说:“俺娃有出息了!”他东拼西凑给我凑够了学费,送我去火车站时,站在月台上反复叮嘱:“在外面照顾好自己,别不舍得花钱,爸在家挺好的。”火车开动时,我看到他站在原地,身影越来越小,直到消失在视线里。 大学四年我没回过一次家,利用课余时间打工、做家教,不仅赚够了生活费,还攒下了些钱。每次给父亲打电话,他都说家里一切都好,让我安心读书,可我从堂哥那里得知,他为了给我攒钱,农闲时去工地打零工,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伤了腿,却瞒着我不肯说。我在电话里哭着让他去看医生,他却说:“没事,爸皮实,你好好读书就是对爸最好的报答。” 毕业后我在城里找到了工作,第一件事就是把父亲接到身边。当我牵着他粗糙的手走进单元楼时,他局促地搓着衣角,说:“这楼太高了,住着不习惯。”我给他买了新衣服、新鞋子,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,医生说他长期劳累,落下了腰疼的毛病,我摸着他变形的腰椎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,他却笑着说:“老毛病了,不碍事。” 工作后我努力上进,没过几年就买了房,把父亲接来常住。有次带他去公园散步,遇到邻居阿姨问起我母亲,我刚想岔开话题,父亲却平静地说:“她有她的选择,咱不怪她,我闺女现在比啥都强。”那一刻我突然释怀了,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怨恨,在父亲的宽容里慢慢消散。 去年我结婚,婚礼上父亲牵着我的手交给丈夫,哽咽着说:“我闺女从小受苦,你要好好对她,别让她受委屈。”丈夫郑重地点头,父亲这才露出笑容。那天姐姐托人捎来一个红包,里面夹着一张纸条:“妹妹,对不起,当年我太小,没能保护你。”我把红包递给父亲,他摩挲着纸条,良久才说:“都过去了,一家人。” 现在父亲每天早上都去公园打太极,晚上回来给我讲公园里的趣事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。他总说:“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你这个闺女,比啥都强。”其实我知道,是父亲用他的隐忍和坚韧,为我撑起了一片天,让我在风雨中没有迷失方向,让我懂得即使生活再难,也要挺直腰杆过好日子。 那些曾经的伤痛,早真正的幸福不是一帆风顺,而是在困境中有人陪伴,在平凡中懂得感恩。父亲用他的一生告诉我,生活或许会有缺憾,但爱永远不会缺席,只要心里有光,日子就会越来越好。 如今每次回老家,看到村里的变化,我都会牵着父亲的手走在田埂上,就像小时候他牵着我一样。阳光洒在我们身上,温暖而踏实,我知道,那些走过的艰难岁月,都变成了如今的岁月静好,而这一切,都源于父亲从未改变的爱与守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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