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我跟我老公打架，他妈让我滚，上去我就打了他妈一顿，他弟看到他妈受欺负就把我打倒在地，我上去就把他弟抓花了。那天闹得简直不像样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脑袋嗡嗡的。客厅里的玻璃杯碎了一地，脚底下踩上去咯吱咯吱响，孩子在里屋哭得快背过气去，那嗓子喊得我耳朵眼儿都疼。我脸上火辣辣的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有巴掌印，他弟胳膊上被我抓出好几道血檩子，红刺刺的看着吓人。 那天跟老公吵得厉害，后来就动了手。 他妈听见动静从厨房跑出来，指着门口让我滚蛋。 我当时脑子一热，扬手就朝她胳膊打过去——谁让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呢。 他弟在旁边看电视，见他妈挨了一下，噌地站起来把我按地上了。 我膝盖磕在瓷砖上，疼得眼冒金星，反手就往他胳膊上挠，指甲缝里立刻沾了血。 客厅里跟战场似的，茶几上的玻璃杯掉地上，碎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。 我光着脚踩上去，咯吱咯吱响，好像踩在碎玻璃渣上的不是脚，是心。 里屋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，一声接一声地喊“妈妈”，那声音跟锥子似的扎我耳朵。 脸上火辣辣的，拿手一摸，左边颧骨肿起来，不用看也知道是巴掌印。 其实平时婆婆不是这样的，那天也是被我们吵急了，口不择言。 我后来才知道，她让我滚的时候，手都在抖，估计也后悔说了重话。 我当时就觉得，凭什么让我滚？这个家我也是女主人，孩子还在这儿呢。 火一下子就上来了，什么都顾不上了，就想争口气，结果把事儿闹得更大。 他弟从小护着他妈，看见他妈挨了一下，肯定要上手的，换谁都一样。 那天最后是邻居听见动静过来拉开的，哄了半天孩子才不哭。 我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，他弟脸上被我挠的印子一个星期没下去。 老公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，一句话不说，背对着我，肩膀一耸一耸的，像是在哭。 之后好几个月，我跟婆婆在一个屋檐下都不说话，吃饭都错开时间。 孩子那段时间老做噩梦，半夜哭着说“妈妈别打架”，听得我心都揪起来。 现在想想，当时要是能忍一口气，或者回房冷静会儿，也不至于那样。 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？动手就是最傻的，伤了人，也伤了心。 前几天收拾屋子，看到沙发底下还有一小块玻璃渣，是那天没清干净的。 拿纸巾捏起来的时候，手还是抖了一下。 现在家里谁要是大声说话，孩子都会往我怀里躲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。 有时候半夜醒了，还能听见那天孩子的哭声，在耳朵里嗡嗡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