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村有户姓高的人家,因为父母去世得早,是哥哥把老二拉扯大的。高老二从小聪明,上学时成绩很好,哥哥看弟弟是个好苗子,不能耽误了,于是毫无怨言,任劳任怨,吃尽苦头供弟弟上学。 隔壁高家的烟囱总比别家晚半个时辰冒烟。 爹娘走那年,高老大刚过十六,高老二还攥着半截没啃完的玉米棒——后来那玉米棒被老二压在枕头下,压得干硬,像块琥珀。 老二上学头年,就把“年级第一”的奖状贴满了土坯墙。 老大蹲在灶台前烧火,柴火噼啪响,他盯着奖状边角翘起的地方,突然把烧火棍往灶膛里一捅,火星子溅出来,映得他眼里发亮:“明儿我去砖窑厂,跟李叔说好了,管饭。” 县重点的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,雨下得正密。 老大从砖窑厂跑回来,裤脚卷到膝盖,泥点子溅了满脸,他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通知书,手抖得厉害:“你看,这红戳子,跟庙里的符似的,能保你一路顺顺当当。” 老二摸着油纸边角被雨水泡软的地方,突然发现老大左手少了半截小指——是上个月搬砖时被砸的,老大当时只说“被门夹了下”。 去县城报到那天,老大往老二帆布包里塞了五个煮鸡蛋,每个都用布擦得锃亮。 “在学校别省着,”他拍了拍老二的肩,手背上的裂口还没好利索,沾了点灰,像道没描完的线,“我每月十五去看你,给你带腌菜。” 老二点点头,转身走了两步,听见身后老大又喊:“路上慢点——对了,你那枕头下的玉米棒,我给你收进木箱了。” 高二冬天的一个周末,老二提前回了家。 推开院门时,看见老大正蹲在鸡窝旁,拿根细针挑手上的冻疮,脓水沾了针尖,他却龇着牙笑:“这鸡今儿下了俩蛋,等你回来煮着吃。” 老二站在门后没出声,看着老大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,袖口磨出了毛边,突然想起自己上周跟同学抱怨食堂的菜不好吃——原来老大每月十五送来的腌菜,是拿卖鸡蛋的钱换的。 村里人有时会跟老大开玩笑:“你这弟弟将来出息了,还能记着你这个瘸腿哥哥?” 老大总是嘿嘿笑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:“他记不记着有啥要紧?我供他念书,又不是为了让他报答我。” 只有老二知道,老大每晚都会把他的奖状一张张拿出来擦,擦完再按年份排好,像在数自己种下的庄稼。 后来老二考上了北京的大学,走的那天,老大非要跟着去车站。 候车室里人多,老大被挤得东倒西歪,却死死护着给老二带的被褥,生怕被人踩脏了。 “到了那边要是冷,就买床厚被子,”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一沓崭新的票子,“这是我攒的,你拿着——对了,你那玉米棒,我给你塞进背包侧兜了,路上想家了就摸摸。” 老二接过布包,突然问:“哥,你当年为啥不跟我一起上学?” 老大愣了愣,挠了挠头:“我笨,认不得几个字,你不一样,你是块读书的料。” 去年老二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,翻出那个旧木箱。 玉米棒还在,只是更干硬了,上面有个小小的牙印,是他小时候啃的。 老大蹲在旁边看,突然说:“其实当年我也想过上学,就想知道书里到底写了啥,能让人一看就忘了饿。” 老二的媳妇抱着孩子,没说话,悄悄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老大粗糙的手上——那双手,当年搬过砖,挑过粪,缝过书包,擦过奖状,却从没碰过老二的课本。 现在高家的烟囱早就不冒烟了,老房子也翻新了。 但老二还是会把那个玉米棒放在客厅的书架上,旁边摆着他所有的奖状。 他常常跟孩子说:“你看这玉米棒,它不金贵,却比任何宝贝都值钱——你太爷爷走得早,是你大爷爷用这双长满老茧的手,把爸爸从泥地里拽了出来,让爸爸能站得高一点,看得远一点。”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伸手去摸玉米棒上的小牙印,突然问:“爸爸,大爷爷现在还疼吗?” 老二看着窗外,老大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手里剥着花生,剥好的花生仁都放在一个小碟里——那是给孩子留的。 他笑了笑,眼眶有点热:“不疼了,你大爷爷啊,心里装着甜呢。”
1990年,陕西一个13岁的小姑娘,竟然用农药毒死了父母和弟弟,面对警察的询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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