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，我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年轻的单亲妈妈，带着一个小男孩，除夕的前几天去收房租，敲

年前，我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年轻的单亲妈妈，带着一个小男孩，除夕的前几天去收房租，敲门没反应，我轻轻一推，门竟然开了。我打开门时，我看到了一个让我心疼的场景。小男孩独自在家，她妈妈出去楼下市场摆摊了。 腊月二十八下午，阳光斜斜地切过楼道，我攥着钥匙去收房租——三个月前租出去的那套老房子，租客是个叫林姐的年轻妈妈，带着个五岁的小男孩。 签合同时她眼尾总泛红，说“孩子爸走得早，我得多攒点”，当时没多想，只觉得这妈妈挺要强。 门虚掩着，我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淡淡的泡面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飘过来，客厅的灯没开，只有阳台透进点灰蒙蒙的光。 沙发角落缩着个小小的身影，男孩抱着膝盖，眼睛盯着地上转圈圈的玩具车，听到动静猛地抬头，睫毛上还挂着点湿痕。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，他没哭，只是小声问：“阿姨，你是来收房子的吗？妈妈说她很快就回来。” 我蹲下来摸他头：“不是收房子，阿姨来看看你，妈妈呢？” 他指了指楼下：“妈妈去市场摆摊了，卖袜子和手套，说卖完这几天就能给我买新书包。” 正说着，门锁“咔哒”响了，林姐拎着个空了大半的塑料袋进来，看到我时脸“唰”地白了，手里的袋子“啪”掉在地上，露出里面几个皱巴巴的零钱和半盒没拆封的感冒药。 我突然想起签合同时她反复确认“孩子偶尔独自在家可以吗”，当时以为是她想偷懒，现在才明白——哪有妈妈愿意把五岁孩子单独留家里？不过是被生活推着，不得不把“放心”装进口袋，把“谋生”顶在头上。 她每天凌晨五点去市场占位置，晚上收摊回来给孩子做晚饭，周末还要打零工；这样连轴转，是为了让孩子冬天能穿上厚棉袄，开春能去幼儿园；可越是想抓紧，越怕哪根弦先断——就像今天，她算着我会傍晚来，想赶在我到之前回来，却被城管追着跑了两条街，零钱撒了一地，回来时腿都在抖。 你说，成年人的世界里，“容易”两个字到底藏在哪里呢？ 我没提房租的事，从包里掏出刚买的草莓和牛奶放在桌上，“林姐，房租下个月再说，孩子感冒了？我带了点药，你记得给他冲。” 后来每个月我都晚去几天收租，有时会带点孩子爱吃的零食，林姐总塞给我自己织的围巾或腌的咸菜，说“不能白受照顾”，其实我知道，她只是想找个方式，让这份“被帮助”不那么像施舍。 或许生活里的难，大多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，下次遇到“不合常理”的事，别急着下判断，先问问自己：如果是我，我能做得更好吗？ 那天离开时，男孩追出来塞给我一颗用彩纸包的糖，说“阿姨，这个甜”；我捏着那颗有点变形的糖，想起他缩在沙发角落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这人间的暖，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，而是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，悄悄为你撑着一把伞——哪怕那伞，早就破了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