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中午我儿子点外卖超时了，开门看见外卖小哥满头大汗站在门口，第一句话就是“对不

今天中午我儿子点外卖超时了，开门看见外卖小哥满头大汗站在门口，第一句话就是“对不起哥，别给差评，这单钱我退给你”。我儿子本来憋着火，结果看见小哥从兜里往外掏皱巴巴的现金，突然就骂不出口了。 今天中午的太阳把楼道烤得发烫，我在厨房听见儿子在门口踱步——他点的外卖超时快半小时了，手机上的催单消息发了三条，最后一条还带着不耐烦的感叹号。 门“咔嗒”一声开了，站在门口的外卖小哥弯着腰喘气，蓝色工服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汗渍，像幅没干透的地图。 他没等我儿子开口，先把手机揣回兜里，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，从斜挎包侧袋掏出个牛皮纸信封——里面是一沓折得方方正正的现金，最上面一张十块的边角还卷着。 “对不起哥，路上电动车爆胎了，跑着送来的，这单钱我退给你，千万别给差评。”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了滚，我儿子本来攥着手机准备按“差评”的手指，突然就顿住了。 那沓钱里有五块的、十块的，还有几张皱巴巴的一块硬币，被汗水浸得边缘发软，像是被人反复攥在手里焐了很久。 你说这单外卖多少钱？也就三十出头，可他掏出来的现金，零零碎碎加起来，刚好是这个数——好像早就准备着，万一超时就自己贴钱。 我们总说“超时就得负责”，可谁想过他爆胎后跑了多久？谁数过他今天可能已经送了多少单，才攒下这些舍不得随便花的零钱？ 事实是他宁愿自己赔钱也要保住好评；推断是差评对他来说可能意味着罚款、扣绩效，甚至影响这个月能不能拿到全勤奖；影响是我儿子盯着那沓钱看了三秒，突然把手机塞回兜里，说了句“不用退，钱你拿着”。 小哥愣了一下，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，连说了三声“谢谢”，转身跑下楼时，工牌在背后甩得啪嗒响。 后来儿子跟我说，那一刻突然想起暑假兼职发传单，被人摆手拒绝时的心慌——原来谁都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。 下次再遇到外卖超时，别急着按差评键；先看看对方是不是也在用力赶时间，是不是也藏着没说出口的难处。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响，我看着儿子把外卖盒打开，里面的面坨成一团，可他吃得很慢——好像那碗面里，突然多了点比辣酱更让人心里发烫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