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儿子说未过门女友的爸爸去世了！女孩想让我儿子披麻戴孝。我正择着菜的手顿了顿，

昨天儿子说未过门女友的爸爸去世了！女孩想让我儿子披麻戴孝。我正择着菜的手顿了顿，菠菜叶上的水珠滴进搪瓷盆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"披麻戴孝？"我重复了一遍，心里犯嘀咕——老家的规矩，只有亲儿子才穿那身孝服，未过门的女婿顶多出殡时戴朵白花，磕个头就算礼数到了。 昨天儿子说，未过门的女友她爸，没了。 女孩想让他披麻戴孝。 我正蹲在厨房择菠菜，手指刚捏住一片发黄的叶子，猛地顿住。水珠从菠菜尖儿滑下来，滴进搪瓷盆，"嗒"一声，在盆底碎成一小片湿痕。 这菠菜还是上周女孩送来的，说她爸在阳台种的，绿色无公害。那会儿她笑盈盈的，说"阿姨您尝尝，我爸特意多摘了一捆"。谁能想到，才几天光景，人就没了。 儿子和女孩处了两年，见过家长，彩礼都谈得差不多了，就等年底订婚。按老家的理儿，未过门的女婿，顶天了在出殡时戴朵白花，跟着队伍走一圈，磕三个头，礼数就算到了。披麻戴孝？那是亲儿子才有的名分，孝衣一穿，就得按孝子的规矩来——摔盆、捧灵位、跪谢宾客，哪样都马虎不得。 我心里犯嘀咕，嘴上没说，手里的菠菜却怎么也择不顺溜了。 儿子蹲在我旁边剥蒜，头埋得低低的，说女孩昨天抱着他哭了半夜，断断续续说"以后家里就剩我和妈了，你可不能不管我们"。 这话像根针，轻轻扎了我一下。 我突然想起去年过年，女孩来家里吃饭，吃到一半接她爸电话，声音甜得发腻："爸我在阿姨家呢，阿姨做的红烧肉比您做的还香！"挂了电话还跟我说："我爸就那样，总怕我在外面受委屈。" 一个把女儿宠上天的父亲，突然走了，换作是我，怕是也撑不住。 她要的，可能不是那身孝服的名分，是想在最疼的时候，身边站着个"自己人"吧？ 老家的规矩是死的，人的心是活的。村里那些嚼舌根的话，能比一个孩子失去父亲的痛更重吗？能比两个年轻人想互相扶持的心意更实在吗？ 我把择好的菠菜放进盆里，水漾了漾，映出我有点红的眼眶。 "去准备吧。"我对儿子说，"孝衣该怎么做，问问你叔，他懂这些。" 儿子猛地抬头，眼里的光像被点亮的灯。 "妈，您不觉得..." "觉得啥？"我打断他，拿起菠菜梗扔进垃圾桶，"她叫我一声阿姨，就是半个闺女了。她爸走了，咱们不替她撑着，谁撑着？" 菠菜叶在水里舒展开，嫩生生的绿。就像人心，有时候看着拧巴，其实多浇点理解的水，就软和了。 晚上儿子拿回孝布，我帮他叠的时候，想起女孩她爸送菠菜时的样子——穿着旧夹克，手里拎着个布袋，站在楼下朝我笑，说"给孩子捎点新鲜的"。 原来有些缘分，早就藏在一捆菠菜里了。 规矩是老一辈定的，可日子是年轻人过的。什么是亲人？不就是你难的时候，我能不管规矩，先把你往怀里拉一把吗？ 菠菜炒好了，端上桌时，儿子说女孩刚才发微信，说"谢谢阿姨"。 我夹了一筷子菠菜，有点甜。 就像心里那点疙瘩，被刚才的眼泪泡软了，也甜了。 有些坎儿，迈过去不是因为懂规矩，是因为懂人心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