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离婚的理由都是苍白的。其实婚姻里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，哪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。就像楼下老王家的女儿小敏，前两年总听她妈念叨小两口要过不下去了，街坊邻居都猜是不是因为钱，或者谁在外面有人了。 傍晚的楼道总是飘着各家的饭菜香。 老王家的红烧排骨味儿最冲，可最近总混着点说不清的火药味。 小敏是老王的独生女，我们这栋楼看着长大的姑娘，嫁了同单位的小张，谁不说郎才女貌。 直到半年前，我撞见小敏红着眼圈下楼，手里攥着个行李箱，轮子磕在台阶上“哐当”响。 那阵子，谁路过他们家门口不得嘀咕两句：这小两口，怕是真要散了吧？ 小区超市的张婶最会传话，说听见小敏妈哭：“我那苦命的闺女，天天跟我念叨他不着家！” 我妈偷偷跟我分析：“八成是小张升了经理就飘了，男人啊……” 我却在某个加班的深夜，在地下车库碰见了小张。 他蹲在车边抽烟，西装皱巴巴的，脚边扔着个保温桶，里面是没动过的粥——小敏胃不好，以前每天早上都带着。 真正让我意外的是上周六。 我去取快递，看见小敏和小张在小区花园里散步，两人隔着手肘的距离，像刚认识那会儿。 小敏手里捏着片银杏叶，转着圈儿问：“你还记得不？第一次约会就在这，你非说这叶子像蝴蝶。” 小张没说话，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，裹在了小敏肩上。 后来听老王说，那天晚上小敏发着高烧，小张抱着她往医院跑，路上堵车，这个平时跟客户吵架都不带脸红的男人，急得直掉眼泪。 “他说他不是不爱回家，是怕看见我失望的眼神。”老王学着小敏的口气，眼眶也红了，“项目压得喘不过气，回家就想瘫着，话都懒得说，哪知道小敏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。” 原来那些猜钱、猜第三者的街坊，都想复杂了。 婚姻这东西，有时候就像冬天里的两只刺猬，离远了冷，离近了又扎得慌。 你以为对方竖起的是尖刺，其实可能只是想抱紧一点取暖，却忘了收住锋芒。 那天之后，小敏家的灯亮得比以前晚了。 偶尔能听见小张哼着跑调的歌洗碗，小敏在旁边笑他五音不全。 其实啊，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。 不过是你累的时候，我递杯热水；我委屈的时候，你给个拥抱。 下次再听见谁家夫妻吵架，别急着下定论。 先问问自己：你看见的，是全部的真相吗？ 楼道里的红烧排骨味儿又浓了，这次混着小张新买的栀子花，香得人心头发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