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生完孩子没多久，正在坐月子，突然想吃葡萄手里的盒子还没完全打开，就看见底下铺着

刚生完孩子没多久，正在坐月子，突然想吃葡萄手里的盒子还没完全打开，就看见底下铺着的纸比葡萄还多，零零散散几个，最大的也就拇指头那么大。刚生完孩子那几天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，这两天突然就馋葡萄，酸溜溜的能压下去心里那股腻歪劲儿，跟老公念叨了好几回，他今天总算记得买了。 月子帽勒得后颈有点痒，我蹭着枕头往起坐。 窗台上的保温壶还滋滋冒热气，壶嘴凝的水珠顺着壶身往下滑，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。 这几天嘴里总寡淡得发慌，前儿刚能下床走动，就突然想吃葡萄——酸叽叽的，像含着颗小太阳，正好压下去胃里那股往上翻的腻。 跟他念叨了三回，前天说菜市场没有，昨天说超市卖完了，今儿中午他下班回来，进门就举着个红塑料袋，脸上带着点得意，说“给你惊喜”。 我盘腿坐在床上，塑料袋窸窸窣窣扯开，里头是个方方正正的纸盒，蓝白格子的，看着还挺精致。 手指刚抠开盒盖，先闻到股淡淡的纸浆味儿，不是葡萄的清甜味。 往下扒拉了两下，底下铺的软纸比葡萄还厚，絮絮叨叨垫了三层，葡萄就零零散散嵌在纸缝里，最大的那颗，也就跟我拇指头第一节差不多大。 心里那点盼头像被针扎了下，慢慢瘪下去。 刚生完那会儿躺床上动不了，嘴里没味儿也不觉得啥，这两天突然就馋得厉害，夜里醒了都能想起葡萄皮咬破时那股酸水儿——他当时还凑在床边说“等你能吃了就买”，说得那么认真。 我捏起那颗最大的葡萄，皮上还沾着点湿乎乎的纸毛，对着光看，籽儿都透着青，根本没熟透。 盒子放在腿上，有点沉，不知道是纸太厚，还是我手劲儿还没恢复。 他从厨房端着红糖鸡蛋进来，看我盯着盒子发愣，赶紧说“今天葡萄贵得很，小摊贩说刚上市的头茬，都这样小颗，我挑了半天呢”。 我没抬头，把葡萄放回盒子里，纸被压得窸窣响。 后来才知道，他中午下班没回家，骑电动车跑了三家菜市场，第一家卖完了，第二家要价太高，第三家那个老太太看他转了两圈，从筐底摸出这点，说“给产妇吃的，算便宜点”。 他把鸡蛋放床头柜上，伸手想摸我头发，又缩回去，挠了挠自己后脑勺：“是不是太小了？要不我现在再去超市看看？” 我摇摇头，捏起那颗小葡萄塞嘴里，皮有点涩，果肉倒是挺酸，酸劲儿从舌尖窜到太阳穴，眼泪都差点下来——但心里那股腻歪劲儿，好像真被这酸压下去了点。 月子里的日子长得像没头的线，可就这点小葡萄，酸叽叽的，倒像在线上打了个结。 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，每次买葡萄他还习惯在盒子底下铺层软纸，只是如今纸上面总堆得冒尖儿，紫莹莹的一串挨着一串，他还会挑最大的那颗剥了皮递过来，问“够不够酸？” 我咬着葡萄点头，酸，酸得正好——就像那天他站在床边，手足无措又带着点讨好的样子，比葡萄还让人记挂。